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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沙弥的自传(节选连载之五)


   日期:2012/1/4 13:45:00     下载DOC文档         微博、微信、支付宝分享

一位沙弥的自传(节选连载之五)

(3月5日  上)

 

【我的相应处】

    到了龙泉寺山门口,见有一位出家人,我就向他打听付师兄的位置,他很详细地给我指明了方向,这是我见到龙泉寺第一位法师——贤甲法师。

    来到云水堂,见到那里的人非常多,我正赶上午斋时间,这是第二次吃斋饭,感觉绝对比山下饭店里的荤食好吃,原来佛教里的素斋要比一般的素食好吃。

    我本来是来找付师兄的,很希望他能给我讲一讲佛教方面的知识,可是他却没时间理我,我只能自己到处转自己找人聊天,自己找活干,跟着大众出坡。

    这里有太多与我相应的地方。以前老云水堂的窗户是用纸糊的,这种景象只有在古装影视剧里才能看到,影视剧里经常有这样的镜头,一个人用手轻轻一点,窗户纸就破个小洞,然后可以透过这个小洞偷偷地往里看。在云水堂的信众那么多人,全都来自四面八方的各式各样的人,并且年轻人居多,而这个纸窗户还保持完好无损,我感觉到学佛人的素质与世间人素质的差距。而这个纸窗户还让我有一种回到古时在屋里学习的感觉,我非常喜欢。墙上贴有一句话:“止语,一心念佛。”让我感觉很亲切,脑海里浮现一位很严厉但又很慈悲的师父带着一群弟子们。 

    佛教在这里这么有朝气,完全不是我所认为的那种什么老年人没事做而选择的一种精神依托:有的选择上帝,有的选择了佛教。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每个人都那么有朝气,有很多都是高校学生。这里没有基督教堂和天主教堂那种宗教氛围,而是有一种类似于在学校学习的那种氛围。有位年轻的居士说:“佛教不是宗教,佛教是一套系统完整的生命教育。”

    只允许我住一天,明天我就要下山了。第二天下午有课,大家坐在一个教室里,一位老师在前面引导,大家每人拿一本佛学书,我感觉学佛就应该以这种方式学。佛学的经典太多了,如果有一本书能够把佛法全部概括,然后有一个专门的课堂有专门的老师引导,以这种方式学佛我比较喜欢,不过佛教可能没有这样的书,因为佛法无边广大,怎么可能一本书全部概括,他们学的那本书不知是佛教里面哪一部分内容。当我坐下来时,发现真正学佛的人都不是一般的文化水平,这本书全是古文全是繁体字,他们不但全能念下来,还能够解释里边大概的意思。我在那坐了一节课,虽然很欢喜,但是一句话也没听懂。我总有一种感觉,这本书可能就是我幻想的那种概括整个佛法的学佛教材书,要想学佛就是以这本书为主,因为我发现这里所有学佛的人每人都有这本书,就像基督教徒每人都有一本《圣经》一样,我感觉这本书一定是一本不同于其他经论的佛学教材,我要想学佛必须学这本书。所以我当天就到流通处把这本书请到手里,请这本书时连这本书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但求付出,不求回报】

    上完课后在路上与居士边走边谈,见一位法师对我说:“你是义工吧,过来帮我干点活。”本来我要下山了,心想干点活再走也挺好,于是跟着这位法师去挖路灯水泥底座,说要把山上的路全部安上路灯。法师的话还挺多,我搞不明白我在这里干活为什么心里这么欢喜,如果在山下我绝对不可能随便帮人家干活。那天干了一下午的活,回来时天已经黑了,然后又去大寮帮忙去了,想回山下没走了。后来打听到那位法师叫贤乙法师。

    到了晚上我才发现,有很多人在这里做义工,他们只是为这里付出,没有任何回报。我也应该训练一下我自己,让我也有一心为别人付出而不求回报的这种特质,因为我之所以感受到那么多的苦头,就是因为缺少这种特质,在这里每天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任何回报,我练两个月应该差不多。在山下“激发潜能”训练课程四天,我感觉我有很大变化,如果在这训练两个月绝对没问题。在山下的那个培训有很多环节都是模拟游戏,培训过后也没有保护这种特质的环境,而在这里完全是真实的实际付出,真实的没有回报,并且这里的人全是这样,没有机会让我退心。如果我有了这个特质,再面对各种人时,我的状态就不一样了。

    我问付师兄,我能不能在这里做义工,他说:“并不是谁想来做义工他就能做义工了,这得需要很多条件的。”我本来还想通过他帮我向这里管事的人推荐一下,他这一句话让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接着他又说:“在这里做义工要少说话,多干活,不能乱讲话,乱讲话的人在这里都呆不长。”我内心感觉好像能不能在这做义工我自己就能解决,可以不用付师兄帮忙。第二天一大早,我到流通处又请了几本书之后下山,准备把山下的事花一两天时间处理一下,然后上山做义工。到龙泉寺的感觉就像回家的感觉一样,感觉那么好、那么亲切,每个人都那么热心、善良而有素质。我不知道我能在龙泉寺呆多久,只要他们没人赶我下山,我就一直干下去,希望我在龙泉寺别有太多的毛病,让他们把我“辞掉”。

 

【听开示】

    下山之后,准备一些日常用品,感觉一两天时间有点长,再说一两天时间可能不够,所以也就不管了,第二天就上山。

    2006年12月28日,我正式到龙泉寺做义工,做义工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想学佛(因为当时并不了解佛教),而是想修一修心。

    我第一次听开示是贤甲法师,因为我是学讲师的,在台上以什么样的状态面对观众,麦克风怎么拿,站着的时候两脚的位置,演讲时的语言风格技巧等都是有讲究的,而贤甲法师“演讲”时声音特别小,麦克风也不会拿,坐在那里身体还一晃一晃的,我一看这叫什么演讲啊?水平也太“差”了,这种样子谁会听啊!看一看听众,不会吧?他们每个人都是全部集中精力恭恭敬敬地注视着法师,虽然法师的声音特别小,但是佛堂里那么多人除了法师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声音,这让我很吃惊,在山下可没遇到过这种听众群体。法师讲的内容肯定是佛法了,我也是特别想了解佛教里的内容,所以也就不再观过了,像其他人一样仔细听法师在讲什么。他讲的内容有策励大家和调心方面的内容,我一直喜欢听这种内容,今天我才知道佛教也讲这些东西,看来我有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佛法里都能帮我解决。

    第一次听师父开示,感觉这位出家人一定比那位(贤甲法师)强,看他的气质就知道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出家人,一定是一个能力很强,并且有很高的智慧、很有修行的人。当时我不知道那是师父,也不知道这是龙泉寺的方丈。师父第一天讲断器三过等内容,第二天讲“要说话”和“有话说”等内容,和我都非常相应,我第一次听到能把这种这么明显却又不易察觉的这些微细现象分析得这么细致而有条理的教授,我越来越能感受到佛法不是我认为的那样。

 

【这不是矛盾吗?】

    因为我没有办法相信什么地狱饿鬼之类,也没办法让我真实地相信真的有佛菩萨的存在,而别人却害怕下地狱所以处处很小心,为了使自己成佛而努力用功净罪集资粮,而我只能体会到通过做事可以调心,其他的根本生不起那种心,这种心生不起来根本不能让我有佛教信仰,所以内心很着急,到处去问这方面的内容:“你为什么相信有地狱的存在?万一没有呢?你见过佛菩萨吗?你什么也没见过只是一直往脑子里灌输这些东西,这些只是概念,你也证明不出来佛菩萨的存在?你想成佛,成佛是什么样子?什么感觉?你不知道成佛倒底是怎么回事却每天拼命地努力要成佛,这不是矛盾吗?……”我的问题可能太难了,没有人能够给我满意的答案,只能通过每天拜佛祈求和干活回向,希望佛菩萨能通过某种方式让我相信有佛菩萨的存在。云水堂大寮有位包阿姨,内蒙古人不会讲汉语话,也不识汉字,而在龙泉寺4个月就能与人交流,她说是佛菩萨加持她,我也觉得这是个奇迹,因为她已经60多岁了。她是一个非常好的老菩萨,我非常尊敬她和信任她,那时我非常殷重地祈求佛菩萨能够让我生信时,老菩萨突然和我聊起了她的亲身经历故事,讲了很多,使我一下子提高了对佛菩萨的信心。

 

【改不掉了】

    我很感恩贤丙法师。因为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急于多听点法,而在云水堂大寮太忙了,没有时间听法,有一次边干活边听MP3,被马师兄制止,我心里不舒服。还有一次听蔡礼旭老师讲《弟子规》,也被马师兄制止,说在龙泉寺只能听龙泉寺法师讲的法,不可以听龙泉寺以外的东西,当时我非常生气,因为曾经还组织大家听过那一套光盘,怎么你说不让听就不能听了?我没有当面冲突,而是找贤丙法师告状,说马师兄是不是处处与我作对,还有一位居士我也看不顺眼,一起上告贤丙法师。贤丙法师说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大概说我这种人好看人过失,遇事不知用多角度去观察,还说我这人嗔心大,可能是在世间串习得太多了,加上年龄也有点大,所以不是很好改,还说我这种面相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嗔心比较大的人,并且有些地方已经定型了,什么额头形状、脸部骨骼形状,嗔心大的人就是这种形状,如果你改掉嗔心,你的面相会改。我一听心里特别郁闷,法师讲给我的教授我全部认可和接受,我感觉我确实喜欢观人过失,并且观察力还挺“敏锐”,我非常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怎么对我,我对这些东西非常敏感,好生气,好发嗔心。听到贤丙法师的话后真想立刻把这个习气改掉,但贤丙法师说我这种面部骨骼结构的人就是嗔心大的人。我已经是三十多岁了,面部骨骼已经成型了,人再怎么变化人骨头的形状怎么发生变化呢?我的这个习气改掉了,我的相貌就会改掉;而我的相貌成型了改不掉了,改不掉了我的这个习气也改不掉了,我来做义工的目的就是来修心的,但这一个习气改不掉了?那我可郁闷死了。从此以后我一遇到境界就注意自己别发嗔心,有时境界太强,就算我控制自己别发嗔心,这个嗔心也能发出去。习气这个东西经常不受我控制,所以我经常观察我这个嗔心是怎么发出去的。感恩贤丙法师,他给我最大的帮助就是对境不向外看而练习向内看。

 

【佛教怎么还有这个呢?】

    20天左右时,我的房租到期了,我准备把房子退了。向马师兄和办公室请了一天假下山。退房时,我告诉房东,我已经开始学佛了,她一脸不理解的样子,但是对我的选择也挺感兴趣的。问我:“信了佛之后这辈子就不能吃肉了是吗?”我说:“肯定了,那些动物也有思维,也有感觉,也知道贪生怕死,谁的肉愿意给你吃呀。”“不是上帝创造他们就是给人吃的吗?”我说:“谁说的,你看电视里的动物世界,每一种动物它的生活方式,都有它的社会群体,它们都有思维有感情,和人一样,只是和人的形状不同而已,凭什么它的肉给你吃呢?”我见她愣在那里,我就拿出那本《弟子规》给她看,她说:“佛教怎么还有这个呢?”我说:“这些都是古人留下来的智慧,都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学佛当然要学它了,佛教不是你想象的或牧师讲的那样,佛教里的东西都是比较现实的,都是有益于身心的。”我一边说,一边把装《圣经》的小纸盒子递给他:“这个给你传福音吧,我不要了。”我离开之后感觉自己对佛教生起非常大的信心,甚至感觉如果我再住几天都能让房东改“邪”归正。

 

【师父的笑容】

    我第一次对师父生起信心时是2007年春节在佛堂表演节目的时候。我准备了一个小品供养师父和法师。上台演出时,法师们全部低着头,坐禅一样,没人看我表演。而居士人又那么多,很容易让我紧张,一紧张肯定发挥不好。有一张脸孔,他总是笑着脸迎合着我表演,使我不但不会紧张,而且产生一种力量推动着我尽情地发挥,他就是师父。平时总认为师父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很威严的样子,没想到师父却是一个离我如此近的人。从此,我发现师父并不是总是那么威严的样子,他有时非常威仪、有时非常和蔼,有时很随便很潇洒的样子,这都是根据不同的情况,针对不同的人,显示不同的状态应机教化。那师父也会根据我的根基教化我了,所以,我对师父绝对有信心。

往昔的岁月,一步一步走来……

 

【飘来飘去】

    春节法会期间,云水堂大寮主要由山下居士发心承担,我的主要工作是做供菜,他们说我能承担此重任证明我有福报,我也很随喜自己。在龙泉寺已近两个月了,按照我刚来的想法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就得下山了。我一直感觉到龙泉寺后一直在大寮,听法时间很少,佛教里面有太多的内容我还不了解,我现在认为我最需要的是智慧资粮,不是福德资粮。春节期间,师父天天讲法,我很希求。我发现大寮里有我也行,没有我也挺好,我心里有了这个理由后,做完供菜就急着听法、参加诵经等。诵经时总跟不上,也不知道我都诵了些什么,几次后我对诵经就不好乐了。听法时,大家都听得很欢喜,都说:“这就是给我讲的。”我也觉得师父讲的很多地方很有道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打瞌睡,两眼皮直打架,一闭眼全是锅碗瓢盆之类,经常被大家的回向偈惊醒,这堂课又白听了!

    因为我经常担心大寮的活哪没干好之类,别人都在干活而我却来听法,内心总有惭愧之感,心里老是挂念着大寮。因心生惭愧,所以有时就克制自己想听法的心而在大寮干活,可是为了干这点活,连法都不听了,又觉得可惜,这点活谁都能干,我干嘛不成就别人的资粮呢?所以干也没心思去干,总想去听法,心里总是飘来飘去。后来请教法师,法师让我练习安住当下,如果在大寮,就把心全部安住在大寮,不要想去听法的事;如果在听法,任何想法都不能生起来,全神贯注地去听法,这样才能积到资粮。我试着以法师教授去做,发现心要安住下来没那么容易,这个心它有时不听你的,有时像猴子一样东一下、西一下的。不过还是有一些效果的。听法时,师父讲的很多内容都是我在大寮所面对的境界,甚至我每天的起心动念师父都给我点出来了;也有一些道理我觉得已经“明白”了,可过几天又忘了,或者听得似懂非懂迷迷糊糊,后来我慢慢体会到师父所讲的内容,所以让我听得非常欢喜,使我真正受益的教授,大部分都是我曾经面对过的境界和面对这些境界时的心里状态,告所我怎样调心等等这些教授。对于那些我已经 “明白”的教授,有的时候感觉不是在讲我;有的感觉不是在讲我现在的状态,是以后的事。通过法师的引导,使我体会到承担过程中各种境界对自己是多么的宝贵。以前我总不理解“以福养慧”,现在我终于以我的角度认可什么是“以福养慧”,“没有大的承担,就没有大的成长。”多做事、多承担、多积资粮,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越来越向佛法靠近。

 

【出家是大孝】

    以前对自己的情况了解不多,只知道有一些恶习气需要断除,总是战胜不了自己而经常苦恼,想到山上体会两个月,使自己具备那种 “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心,可是已经两个月了这种心半点也没生起来,并且以前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有这么多的毛病习气有待改掉,如果现在就下山了,那我不死定了吗?可是有很多的人知道我要下山,现在时间到了如果我还不走他们会怎么看我?法会结束结行时,我站起来发言,顺便宣告大众:本人因毛病习气太多,再做两个月!迎来了一片掌声。

    很多居士都说我有出家相,刚到云水堂,马师兄就说我有出家人的感觉。随师兄说:“你呀,你跑不了,你一定能出家。你现在没感觉,到时候就有感觉了。”一位师兄也说:“你非常像法师,祝愿你早日出家,等做了法师之后给我们讲法。”其实我也想达到那种想出家的境界,父母也管不了,也不结婚了,世间好的,那么广阔的天地也不去闯了,整天憋在庙里,然而自己还挺快乐。这个庙里所有的人都非常恭敬和羡慕出家人。他们说在这里能出家得需要非常大的福报。像马师兄一心一意想出家,不过,我觉得他这一辈子只能出家做不了别的,也没怎么接触社会,刚步入社会没多久就接触了佛法,他的脑子里除了佛法的概念几乎没别的内容了,如果像他这样见人就鞠躬,见人就 “阿弥陀佛”的,在世间一定是个有 “毛病” 的人,再就是处处受人欺侮。这里有很多居士都在拼命地种因,种下一辈子能出家的因,我觉得这个下一辈子?到底有没有下一辈子?如果没有下一辈子,那今生为了一个不真实的东西去努力,那不是浪费生命吗?记得广济寺那个女孩子讲:“出家是大孝,七世的父母都能因为你出家的因缘而得度,如果你因为我的缘故而学了佛,那我可有非常大的功德;如果你因为我的因缘而出了家,那我的功德就太大了。”我对这个“大孝”不是很理解,因为今生的父母你都不管了,你这颗不管父母的心去救度七世父母,太不现实了。我发现所有出家的法师都那么慈悲,所有学佛的居士都那么善良,每天早上缘念时学习《弟子规》,第一篇就是孝,很多居士告诉我学佛第一步就是要对自己的父母有孝心,而我认为的出家“不管父母”,是不是我认识的角度不同?

    地狱、饿鬼、人天、佛菩萨、下一生……我在那些日子里,天天祈求佛菩萨加持让我能够相信这些,哪怕让我到地狱里去感受一下也行,只要能让我相信。我也知道佛陀一定不会编这些故事来形成自己的宗派,佛陀告诉我们不要妄语,但自己却妄语那也绝对不可能。两千多年了,出现了那么多的高僧大德,如果佛教说的不是真实的话,那么两千多年过去了,人们也不傻,怎么还会信呢?唐师兄说:“那些大成就者一入定都能和佛菩萨沟通,都能见到地狱受苦众生,你不要说用肉眼看不到就说没有,那么多的高量的修行人都骗你?那也不可能。”

    师父说:“佛法不是学出来的,是熏出来的。”我觉得这个心很有意思,我知道如果下地狱会有很大的苦受,可是有一次居士共修讨论,我却说:“只要我今生能实现我的愿望,就是下一生下地狱我也愿意。”搞得大家目瞪口呆,实际平时在大寮出坡我还是挺小心的,也怕下地狱,但真正让我抉择时,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了。

    我经常在想我在这里做义工,一直没有赚钱,也不和家里人联系,我父亲一个人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所以我每次回向、拜佛时都往我父亲那去作意,但我还是担心。有一次我祈求佛菩萨加持,因为我越来越不清楚我在这里到底为了什么。在给大众洗碗时,我与一位学佛很久的女居士聊天,无意之中谈起了我的心里话,她说:“哎呀这些你都不去要担心,在三宝地发心承担功德这么大,佛菩萨自会保佑你的家人,你担心这些都是多余的,没用。”从那以后,我很少担心家里人因为没有我会怎么样。

    难道我真的是出家的命?其实出家也挺好的,通过僧团里的人天天影响熏习,使自己的头脑变成另外一种思维模式,就不会像现在这种老是惦记着挣钱、结婚、孝敬父亲之类,到那时就真正认可以佛法的观点孝敬父亲,那我母亲我也有机会尽孝了,如果我的思维模式真的能转变成那种观念,那么出家确实挺好的。如果我不出家也不能下山了,因为我只要下山,我就得从事我喜欢的天狮事业卖保健品,而他家的保健品都是从动物体内提炼出来的,如果我真的组建了一支卖天狮保健品的团队,那造业可就造大了。如果不做天狮,我山下的朋友都是喝酒吃肉的,我相信我可挡不住,难道让我做一辈子的义工吗?我可不干,那只有出家了。

    二月初八,这是一个非常殊胜的日子,居士们都讲那天师父特别开许,只要你条件差不多,想出家,那天都可以进内院。马师兄身为大寮组长,什么也不管了,不顾一切地找法师往内院冲,就连40多岁的李师兄都坐不住了,想尽办法打听,看看他能不能有此福报。很多人也为我加油:“马师兄都开始行动了,你也得快点!”“马师兄都开始使劲了,你怎么还不动呢?”有很多人说我这次绝对没问题,肯定能进内院,某师姐向我开玩笑说:“我告诉你李师兄,下次我来的时候,你可别让我在这里看到你!”我的心一阵阵的冲动,真想顺着这个因缘和马师兄一起进去。但我的头脑保持特别“清醒”,我不能随便有此举动,我学佛时间不长,也不懂佛法,能让我进去吗?我都30多岁了,师父会要我吗?如果我真的进了内院,外面的世界就与我没有关系了,天呐!那我这辈子什么事也干不成了!在僧团里如果不适应我也不能出来了,因为我一出来,对那些向往僧团生活的居士一定会有负面影响。居士对我有那么大的信心,如果我使了半天的劲最后没进去,太丢人了。那天晚上,我们大寮全体义工高高兴兴地欢送马师兄进内院。我说不上来当时我的心情是什么,一方面跟着大家一起随喜,另一方面在心里嘀咕:“过了今晚,我就没机会了!”我又想进内院又不想进内院。

    自从马师兄进内院后,我越来越后悔我的选择。

   “唐师兄也进内院了!”他怎么也能进内院?天呐!他的形象与我在山下接触的小地痞没什么两样,他怎么也会发心出家呢?看来师父真的有开许了,他都能进内院。

   “许师兄也能进内院了。”他也能进内院?

    我没有争取进内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的习气很重,怕僧团不要我。而看到唐师兄和许师兄进内院后,我感觉我的想法是多余的,我为我这个想法而后悔,但也建立了我能进内院的信心。

    后来僧团又进来几个小净人,上早课时,他们手里拿着《念诵集》翻过来翻过去找不到地方,我感觉像我这种刚接触佛法,对佛法了解不深的我也能进内院。

    我不敢下山,因为在山下不管做什么都是造恶业,我也不愿意出家,因为出家也有很多的“过患”,可是我却想出家,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僧团的净人们我都很羡慕,再说我也不能总做义工,一个学佛人不出家,算什么学佛人?于是我每天祈求回向,希望我能早日发起出家的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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