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立誓造論
[立誓]就是發願。[立誓造論]就是作者發了願要將這個書寫成,並且下決心一定要將這個事做成。因為要寫一本書,中間難免會有困難,都會有困難的,要有非做不可的信念才能戰勝困難,這個書才寫得成。所以在開始造論的時候作者要立誓造論,要發誓、發願非做成不可。
第二,立誓造論,這就是本論的開頭第一頌:
(一)“一切佛經心要意,是諸菩薩所贊道,
有緣求解脫津梁,我今隨力而宣說。”
這是譯者照藏文的直譯,前兩句從字面看起來就是:“一切佛經心要意是諸菩薩所贊揚的”。其實含義是這樣的:[一切佛經心要意]是一層意思,[是諸菩薩所贊道]又是一層意思,每一句都各有一層意思。但由於第二句首用了一個“是”字,這樣恰恰變成上句與下句像是聯起來成為一個意思了。法尊法師所譯的第一句是:[一切佛語心要意,]這裡他用的是“佛語”而不是“佛經”,意思是佛說的。法尊法師譯的第二句是[諸佛菩薩贊揚道],是說不僅只有菩薩贊揚,佛當然也要贊揚。這部書的譯者將後句的諸佛菩薩中“佛”的意思譯掉了,前面有加上一個“是”字,於是就容易理解這兩句話是相關的意思。我們知道法尊法師的所譯就是了。
[有緣求解脫津梁,]這裡所說的[有緣]不是指我們這樣人,而是指菩薩,是指發了菩提心的修行者,不是我們這些初業有情。但是我們也不要氣餒,未來我們也要成為菩薩的,所以我們也還是有緣的。
[我今隨力而宣說。]這個地方就是宗喀巴大師自己很客氣,實際是盡他的力量而宣說的心要。
下面是帕邦喀大師所作的解釋:
【一切佛經心要意】即一個補特伽羅修法的重點,是【三主要道】或【道次第】。唯有【菩提道次第】能將一切經論總集為一個道次第而使任何一個特定的補特伽羅都能修持。這種總集法在其他薩迦、噶舉、寧瑪等的零散顯密教授中是找不到的,正如貢唐绛貝央所說【了不了義經無違】等那樣。至尊一切智寄呈喇嘛邬瑪巴的信中也說:“我已認識到只有大菩薩吉祥燃燈智的教誡【菩提道次第】——能無倒抉擇顯密乘道次第者最為希有,所以我現在引導弟子的次第也全部是依此而行。這一教誡似乎是將一切經論教授總集為一個道次第而作開示的,我因而感到如果聽、講雙方能說能修的話,盡管教授相對簡略,但能將一切佛經妥善編排而行,所以不必開示數量眾多的引導。” 因此我們可以說,僅聽講一遍道次第也是取出瞻部洲所有經函的全圓心要來作聽講的。
[補特伽羅]是指包括六道的一切有情,人當然也包擴在其中,但不單指人,所以稱為補特伽羅。每一個補特伽羅修法的重點是什麼呢?就是【三主要道】或者【道次第】。從廣的來說就是【道次第】,從略的來說就是【三主要道】,這就是一切佛語的心要。
[任何一個特定的]含義就是包括所有一切有情,簡單地說就是連毛病多到極點的有情都可以修這個法,而且都能修得好,也就是說無論哪個有情都能修得好【菩提道次第】。
像【菩提道次第】這樣的教法,在薩迦、噶舉、寧瑪這三派的教授中也是有的,但都是零星的,不是圓滿的。其他顯、密教派中也都是有的,但同樣是都不圓滿。這就是告訴我們【菩提道次第】這樣圓滿的教法在其他的教派中是找不到的。
[了不了義經無違]就是說雖然分出了義及不了義,但卻是相互不違背的。那麼什麼是了義,什麼是不了義呢?依眾生根基從權而說的是不了義,實實在在如實而說的是了義。
我舉個例子,譬如:“諸佛菩薩放光到我們身上來,我們放光去迎請諸佛菩薩。”這樣的說法就是不了義的。為什麼是不了義的呢?諸佛菩薩能放光到我們身上來,我們有什麼本事放光到諸佛菩薩那裡去?從了義的方面來說實實在在應該是:“諸佛菩薩的心意可以到我們的身上來,我們的心意可以到諸佛菩薩身上去。”就像我們現在住在成都可以想到北京去,我們的心意可以去,人卻不能隨時都可以去。盡管我們在修法時可以想著去兜率內院,實際上我們的身體是不能去的,只有心意能去。諸佛菩薩的心意可以到我們的身上來,為什麼說是光明呢?簡單地說因為他們是有修證的,所以他的心量自然是明亮的。我們現在放出去的光是否干淨呢?肯定不是干干淨淨的光,但是我們通過學與修,放出去的光裡面那些混沌的顏色就減淡了,因為我們心裡到底是有些東西了。一般普通人、不知道佛法的人心裡放出去的光就是黑黢黢的,因為沒有功德嘛!我們在修的時候心裡緣念諸佛菩薩,我們的心意到諸佛菩薩那裡去迎請的時候,不需做自我介紹,心意是什麼成分諸佛菩薩自然知道,因為來了不是個黑黢黢的,他當然知道我們這些娃娃還不錯,還來請他。眾生的一切都顯現在諸佛菩薩心識裡,比如說我們的心放光到彌勒菩薩那裡去,這是不了義的,實際上彌勒菩薩的光就在我們身上,我們都在他心識裡,我們現在要迎請他,就可以在這裡迎請,彌勒菩薩就來了。但是因為我們沒有功能,彌勒菩薩就是現在我們面前,所以我們也不認識、看不到。
這就像前次居士們去朝五台山時,看那個指路的好像就是文殊菩薩,但他們不認識嘛,沒有功德怎麼知道呢?但是哪個來給他們指路?他們在人跡罕見又找不到路的時候就會有人來指路,他不是文殊菩薩又是誰呢?五台山就是在文殊菩薩住錫的地方,他的心量當然管得到眾生,你需要什麼他都知道。海公上師就說過:“文殊菩薩跟你見面,你也不認識。”就是這個道理。我們現在就是這樣,只要我們用功,諸佛菩薩都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的眼睛看不到。這其實並不稀奇,餓鬼在那個地方?它跟我們在同一個世界。我們為什麼看不到它?問題在於不同種,我們怎麼看得到呢?真正有修證的人就能看得到,我們沒有修證就看不到。我說這些就是說明只要我們認真學修,佛菩薩就會現在眼前;如果我們不修學,那就是在聽故事。
[至尊一切智]是宗喀巴大師;[喇嘛邬瑪巴]是宗喀巴大師的上師;[吉祥燃燈智]是阿底峽尊者。
這裡我需要附帶說一下:[教]和[誡]兩者是有區別的,我們不要將[教]和[誡]混在一起。告訴我們應該怎樣做這是[教];告訴我們這個地方的內容重要,說了又說,反復重復地說,這就是[誡]。我在編纂《菩提道次第略論釋》時,因自己的筆記在文革中被焚毀,只有將康老居士的筆記拿來看,發現中間少了昂旺朗吉堪布上師當年反復叮咛的有關[誡]的內容,由於康老居士認為這些是重復的,就從他的筆記中略去了。當年昂旺朗吉堪布上師講法時反復叮咛,說了又說,反復重復的內容都是他認為很重要的,是為了引起我們的注意,叫我們好好重視這個地方,可惜沒有筆記留下來。大家看《菩提道次第略論釋》前面講道理的部分都是很對的,但是沒有哪個地方是加重了的。當年昂旺朗吉堪布上師講法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在某些重要內容的地方他是要反復地說的,並且在第二天講課時還會再度提出反復講,這就是[誡]。大家要記住:教我們道理的是[教],反復叮咛、讓大家重視的就是[誡]。因此我們學的時候要看上師的[教]和[誡]都是如何講的,特別在[誡]的上面更是要仔細,因為那些地方是很重要的。
《菩提道次第》原來是沒有的,以前西藏就像現在的漢地這樣,各樣經、各樣法都有,但是沒有道次第。自從阿底峽尊者著了《菩提道燈論》之後才有了道次第,以後宗喀巴大師在三士道上特別標出了出離心、菩提心、空見這三樣,這就不同於舊噶當派了,所以後人才稱宗喀巴大師為新噶當派。新、舊噶當派都是講三士道,不同的地方在於宗喀巴大師特別標出了出離心、菩提心、空見這三樣。這就是新、舊噶當派的差別所在。從那以後,宗喀巴大師引導弟子都是依《菩提道次第》,也就是依阿底峽尊者的《菩提道燈論》。
[這一教誡似乎是將一切經論教授總集為一個道次第而作開示的]這句話中所說的[似乎]的含意不是像,而是幾乎,是幾乎將所有的一切經論教授都集中在一個道次第中。換句話說,就是將幾乎所有一切經論的精要、心要都集中在一起。他並不是將所有的經論原封原樣地拿到一起,而是將其精要、心要匯總到了一起。
[教授相對簡單]是指將《菩提道次第》與三藏十二部相比,當然簡略得多。
[將一切經論妥善編排]就是區別哪些經論是在上士道修,哪些是在中士道修、哪些是在下士道修。佛所說的一切經和諸大菩薩所闡述的各種論都可以作為修行教授,但是修行是要分時間、分水平選擇教授的,不要因為這些法很好,現在就忙著修這些,那樣就生不起功能。比方說,下士道沒修好,中士道就修不起;下士道、中士道沒修好,上士道就修不起。盡管上中士道好,修密法更好,但連顯教都沒修通,密法怎麼生得起功能呢?因此,[妥善編排]就是將先後次序搞好,這就是道次第。[道]就是方法,[次第]就是修行的先後次序。
[引導]是用於修的,跟講說不同,講說是講清楚其中的道理,《廣論》和《略論》的區別就在這裡。《廣論》主要是講說,是講廣大、說道理,《略論》主要是引導修行的,兩者之間有不同的地方,是有區別的,可以拿來互相補充。昂旺朗吉堪布上師當年講《略論》時是將《廣論》的要義攝持進來講的,並不是單講《略論》的教授,這一點我們要清楚。如果要將道理講清楚就需要廣開,所以《廣論》就是廣說;如果要修得身心生起功能則需要略,否則沒有那麼多精力和時間,因此學《略論》,依《略論》來修就可以使我們費力少而成就快。這裡我既不是說《廣論》有缺點,也不能說學《略論》的比學《廣論》的要好些,不能這麼理解。《廣論》和《略論》都是引導我們斷煩惱、證菩提成佛的,區別在於《廣論》是廣開,是對大多數有情說佛法的道理;《略論》則是對少量的人的:“你們要修就要照這樣來。”我們現在既忙又沒有時間,哪裡可能廣修呢?但是學佛法又非修不可,所以才攝成《略論》,方便我們好好修。
[因此我們可以說,僅聽講一遍道次第也是取出瞻部洲所有經函的全圓心要來作聽講的。]大家一定要知道重視這句話,我們所聽的是全圓道的心要,是真正要解脫生死、真正要成佛的教授,不是修什麼“無上密”、和“大圓滿勝慧”,修那些我們現在是生不起功能的。那些法都是殊勝的,可是我們不合根器就生不起功能。這就等於我們這些只有幼兒園的水平的人去學大學的、專科的知識,怎麼讀得進去呢?學大學的、專科的知識是很好,我們不僅要讀大學,還要讀研究生呢!但是只有幼兒園的水平怎麼讀得起呢?我們現在是幼兒園的小娃娃,只能扳著指頭學一、二、三,寫都寫不起。假如老師說:“微積分好啊!”小娃娃就會問:“什麼叫微積分啊?”甚至還可能問:“多少錢一斤啊?”老師該怎麼回答呢?因為這些對他們來說沒有用處。所以說,對機修行是很重要的。反過來說,我們要量自己的程度而取法,這是很重要的。我們現在急需什麼樣的法呢?現在能夠修得起的法就是我們急需的法,修這樣的法就稱為走近路,如果我們修現在修不起的法,那就是走遠道。走遠道有什麼害處呢?那就是白費力而毫無成就,大家要懂得這個道理。法都是好的,都是殊勝的,可非要修現在修不起法,我們就白修了。耽誤了一天時間,福報就短一節,壽命就少一天,我們又有多少福報、多少壽命可以用來浪費呢?結果自己是一無所得!等到了自己此生最後的日子,用藏語說叫‘哈莫果’自己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們現在要緊的就是按照帕邦喀大師特別對我們這樣根器的人所說的:“學得一兩個法,就要好好修這一兩個法。”千萬不要貪多。
以我的經驗來說,修法要選自己精神最好、不容易打瞌睡的時間,修的時候要防止打瞌睡,要防止東想西想。這些毛病都是要來的,我們要做好准備將它們減輕,將它們減少。在修法的時候我們要根據自己的堪忍性,根據自己會出哪樣毛病來確定自己的修法時間和量。如果有容易打瞌睡的毛病,我建議你們在上座前先躺一會,睡不睡得著都不要緊。這不是我隨便說的,是我自己晚年修法的辦法。年齡大了,修法時昏沉掉舉要來,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才想出這個辦法:先到床上去躺一會兒,睡得著更好,睡不著修法時也可以少一些妄念,少一些昏沉掉舉。當然不是這樣就沒有昏沉掉舉了,但總是要好一點。初上座修法時千萬不可養成上座打瞌睡的習慣,這樣的習慣不能有!有了這種習慣,只要一上座自然就會想睡覺,馬上就睡著了。所以不管修法修得好不好,我們上座必須先將瞌睡止住,至於掉舉可以慢慢來克服。掉舉是自己的潛伏意識,它總是會來的。在座上只要打了瞌睡,就算沒睡著也會想不起走,想了上句想不起下句,就算想得起也需要很慢地才想得起來。如果我們的精神好,上座就能一個接一個地想得起;如果精神不好,瞌睡就會障礙得自己想不起來,以後就會有這樣的習慣:人倒是坐得端端正正的,就是心裡想不起走。大家以後可以自己去體驗,如果沒有休息好,就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一是在座上打瞌睡,這是最差的;好一點的就是想不起走,就算想得起也很慢。為什麼會想不起走?是自己的心沒有力量攝持,也就是心力攝持不住。這就好比自己想拿起一個東西,手上卻沒有使勁,半天都拿不起來;如果自己手上有勁,一下就拿起來了。修法的時候最忌諱打瞌睡,這樣心就沒有力量,就攝持不住,這樣的習慣一旦養成,上座就成了自己的睡眠時間,一上座就睡著了。
一切佛經攝為三藏,三藏又攝為道次第三士道,每一種簡略的道次第都能總攝全部佛經。正如妙音怙主宗喀巴所說:“總攝佛經心藏義”等,及善知識仲敦巴所說的:“希有言教之三藏,三士教誡為莊嚴,噶當大寶金鬘者,眾生撥數皆有益。” 所以這個道次第由【三差別】與【四殊勝】之門,遠勝其他經教,像這樣的殊勝處在《吉祥集密》與《現觀莊嚴》等中都找不到。
什麼叫[三藏]呢?三藏就是經、律、論。經就是佛親自說的或是加持哪個菩薩說的;律就是專門講戒律的;論就是各位大德、諸大菩薩對佛經的闡述。論往往比經說得更詳細、更明白、更和當時人的根器。佛法就是這三樣。
[三藏又攝為道次第三士道]我們所學的《菩提道次第》就是將經、律、論攝為三士道。為什麼叫三士道呢?人的根器有上根、中根、下根。知道善惡取捨,知道好的要取、壞的不做,能夠做到善惡如法取捨的才配稱為士,這就是“士”字的意思。我們普通人如果連善惡取捨都不知道,連三士道的“士”字都不配。能被稱為“士”的人有三種根器,即上根、中根、下根,配合這三種根器的人的三種修法,就稱為三士道,也就是三士要修的方法,道就是方法。
[每一種簡略的道次第都能總攝全部佛經。]這就是說不管一個道次第再簡單、再略,《廣論》當然不必說了,《略論》也不說了,就以《攝頌》來說,都是總攝了全部佛經,乃至於我們每次修法最初的發心都是總攝了全部佛經。
[正如妙音怙主宗喀巴所說:“總攝佛經心藏義”等,]大家可以看看,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把佛經裡面的所有心要的意義都攝持進去了。
[及善知識仲敦巴所說的:“希有言教之三藏,三士教誡為莊嚴,噶當大寶金鬘者,眾生撥數皆有益。”]這句話中的[希有言教之三藏]意思是所說的言教是稀有的,從前教授是零星的,是散的,歸成三藏的都是很稀有的。[三士教誡為莊嚴]意思是以三士道的教授來教誡那些發菩提心的人。[噶當大寶金鬘者]這句話簡單說就是阿底峽尊者的《菩提道燈論》就等於是大寶的金鬘,這個大寶不是指非常大的寶貝,而指得是如意寶。這種金色的鬘裡什麼寶都有,我們求什麼就能給我們什麼。[眾生撥數皆有益]眾生只要撥動了這個金鬘都能獲益,比如我們就是將一把糧食、或是幾粒石頭什麼的放進金鬘裡都是培了福的,同時也生了慧,這都是有益的。
[所以這個道次第由【三差別】與【四殊勝】之門,遠勝其他經教,]這是說其他經教的殊勝程度都遠遠趕不上這個道次第。[三差別]和[四殊勝]在後面都要講到。
[像這樣的殊勝處在《吉祥集密》與《現觀莊嚴》等中都找不到。]《吉祥集密》就是密集金剛修法,吉祥的意思是說密集經很了不起,密集經是密續之王。《現觀莊嚴》就是彌勒菩薩所作的《現觀莊嚴論》。這句話是說在這些殊勝的經論中間都找不到《菩提道次第》這樣的教授,所以我們要認識《菩提道次第》的殊勝。《菩提道次第》盡管是依彌勒菩薩所作的《現觀莊嚴論》而來的,但是《菩提道次第》的殊勝教授在《現觀莊嚴論》以及密學之王的《吉祥集密》中也是找不到的,這說明了《菩提道次第》之貴重,之稀有,之好,之利益有情,之能夠究竟成佛。
人們如果對此【道次第】能很好理解的話,便會懂得就連【雜康】(西藏建在路邊的小龛,供存放殘缺之佛像與經書所用)內的舊經文散頁也能用作修持。它放出去就像是一把能開啟佛經百門的神鑰,收回來則將一切佛經總集於此【道次第】中。
西藏人笃信佛,他們在路邊建小佛龛,見到殘缺的佛像和佛經就存放在裡面,這就是[雜康]。只要我們懂得了《菩提道次第》,就連雜康裡面供的殘缺的經文都可以用來修行。《菩提道次第》的重要就在這裡:懂得《菩提道次第》,全部佛經我們都可以拿來修行;不懂《菩提道次第》就啃不動哪些佛經,不知道該在什麼地方修,該怎麼修,光憑我們自己的本事是找不到方法的。懂得《菩提道次第》之後,我們就知道哪些經是上士道修的,哪些經是中士道修的,哪些經是下士道修的,知道該如何取用了。任何佛經不外乎這三個道次第,懂了《菩提道次第》以後,任何一部佛經都可以用來修行;不懂《菩提道次第》,看到佛經生不起決定心,於是這些經都與自己無緣,不知道該怎麼修,萬一修不起就會白費力。因此,只要懂了《菩提道次第》,全部佛經都活了,就等於書在書架上,要看那本取來看就是了,就這麼方便。不懂的話就不知道該取哪本書。
[它放出去就像是一把能開啟佛經百門的神鑰,收回來則將一切佛經總集於此【道次第】中。]這句話說得是《菩提道次第》的作用,有了它全部佛經都活了,《菩提道次第》的殊勝就在這個地方。
順便說一下,所謂【對全圓教法獲得理解】應該是指具有上述這般的能力。所謂【全圓聖教之立】也不是指調和全部新舊宗派而修的人,這一點我們也可以從土觀達麻班雜的話中知道,大師說:“把新舊一切教派混和為一,結果新舊二派哪一派都不是。”
我們若想能夠理解全圓道次第,就要懂得《菩提道次第》為什麼能攝持所有佛經,為什麼有了《菩提道次第》的基礎任何一個教授都可以取用。懂得《菩提道次第》就等於滿書架上的書知道該取哪一本來讀。不能說我今天去買了一本什麼書,還不知道哪天可以讀。這裡告訴我們要有學習與修持的選擇能力。
[所謂【全圓聖教之立】也不是指調和全部新舊宗派而修的人,]這裡告訴我們【全圓聖教之立】不是將各宗各派混在一起就等於是全圓。土觀達麻班雜大師說:將各宗各派混在一起,其結果各宗各派一宗都不是。各宗各派都有其殊勝的地方,因為各宗各派的傳承師對某個方面特別有心得、覺得很重要,就會在這方面開得很詳;他在這方面修得有心得,弟子照他的方法來修,就很容易生起功能。這樣的教授雖然也能夠變心,也很殊勝,但不是全圓道次第。我舉個例子來說明:大家知道,我們信奉的文殊菩薩開智慧,觀音菩薩生悲心,金剛手菩薩(即是普賢菩薩)修菩薩行,盡管他們的功德、恩德是一樣,他們度生應化是各偏重各自的圓滿。比方這個地方人需要悲心,觀音菩薩就來慈悲度化;這個地方人缺乏智慧,文殊菩薩就來教他們開智慧;這個地方人修法修得懶散,普賢菩薩就來引導:“你們應該鼓勁修啊!”他們是應眾生的根器、應眾生的需要來示現的。其實他們三尊都具備了悲、智、力功能的,他們都有智慧、都有悲心、都有大力,只是要適應眾生的根器與需要而化現。比方說,我們知道文殊菩薩在五台山,未必在兜率內院的不是文殊菩薩?以凡俗的說法就是他是今天住五台,明天住兜率內院。可他老人家不是這樣的,他有無量的化身,可以同時出現在不同的地方。因此有人說清定上師是康薩仁波切再來,這是很有可能的,不一定要等康薩仁波切圓寂了才能再來。
[這一點我們也可以從土觀達麻班雜的話中就知道,大師說:“把新舊一切教派混和為一,結果新舊二派哪一派都不是。”]西藏各宗各派都有自己殊勝的之處,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各派注重的方面不同,先後的道次第也就有一點不同,不依本派的道次第,應生起的功能就生不起。比方有人對你介紹說到某個地方去有三條路可走,你能將這些路合到一起嗎?合不起來嘛,沒有可能性嘛。因此想將各宗各派混和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
所謂一切佛經皆可攝入【道次第】者,意思是說略示三藏所诠,總攝一切佛經扼要。
[所诠]就是解釋,[诠]就是注解,將道理講清楚。佛經對我們說的都是能诠所诠,能诠就是佛的心,所诠就是他講出來的佛法。[三藏所诠]是指經、律、論,這裡就是指道次第是略示三藏所诠的,略示怎麼能說得完三藏六部呢?說完了就是他們原來的樣子了。[總攝一切佛經扼要]就是將三藏裡面所說的心要一下子都說出來,也就是將演繹法變成歸納法。開演的時候很廣、很廣,拿來總結則是扼要的。
關於【道次第】之名,以前喇嘛绛曲沃向覺窩請賜一種能利益整體佛教的法時,覺窩為他講了《菩提道炬》。從那時起開始有“道次第”之名並逐漸宏傳起來。這個教授決不是覺窩與宗喀巴大師的發明創造,而是三世一切諸佛所共履的康莊大道。《攝般若波羅密多經》中說:“過未現在所住佛,此度共道而非余。”這就是【道次第】一名的本源出處。
喇嘛绛曲沃是當時的國王,他請阿底峽尊者賜一個大家都需要修而且都能修的法,也就是能利益整體佛教的法,既對眾生有利,也對佛教有利。《菩提道炬》就是《菩提道燈論》,‘炬’就是‘燈’,不過是兩種不同的譯法而已。
[逐漸宏傳]就是逐步擴大起來的意思,這不只是阿底峽尊者本人的功德,他的三代弟子有很大、很大的功德。他的弟子是仲敦巴,仲敦巴的三個弟子也都是阿底峽尊者的弟子。阿底峽尊者圓寂之後,仲敦巴繼續弘揚這個法,他的三個弟子就尊仲敦巴為師。結果不是仲敦巴一個人,他們三代都是噶當派弘揚道次第的柱石,是他們一起弘揚起來的。
[共履]就是共同走過的意思;[三世一切諸佛所共履的康莊大道]就是說諸佛菩薩從凡夫走向成佛都走過這條道路。所謂[康莊大道]就是又寬、又直、又穩、又快的道路。
[過未現在所住佛,此度共道而非余。]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過去、現在、未來的成就者都要走這樣的道路,沒有其他的路可走。這段話是介紹《菩提道次第》是怎麼來的,是在阿底峽尊者造《菩提道燈論》之後,《菩提道次第》才逐步弘揚起來了。
所以這個道次第教授是西藏共有之法,某些人以為這是格魯派特有之法,而對此不作信受,這是自身福報不夠所致。
這句話告訴我們《菩提道次第》的教授是西藏各宗各派所共有的,是西藏各宗各派都應該奉行的,那些認為這是黃教所特有的想法是錯誤的,不能認為是黃教自己所有的。要能夠聽到這麼殊勝的法是需要有福報的,不是你想來就能來,你雖心裡想來,但家裡出了事你就來不了,能夠來聽就是有福報的。
不僅如此,事實上如能踏上這條一切佛陀共履的大道,最終定能抵獲一切佛已得之位;否則得到一些佛陀等先賢所不屑去得的奇異地道是毫無意義的。你我不需擔心會滑入這樣的歧途,因為我們有【道次第】作為我們的修持。這一切都歸功於覺窩與宗喀巴大師的大恩大德。
[抵]是到達,[獲]是獲得。這裡告訴我們,只要走上這條諸佛菩薩都走過的成佛之路,我們一定能夠到達並獲取佛位,也就是成佛。說句玩笑話:你去修諸佛菩薩沒有證過的那些歪門邪道,怎麼可能證到諸佛菩薩的功德呢?一定證不到嘛!我們大家不必擔心會走錯路,因為我們現在學修《菩提道次第》怎麼會走錯路呢?就好像走夜路時前面有一盞明燈,要走的路就被照得清清楚楚,我們就不會走錯了路。我們現在有了《菩提道次第》做標准,成佛的路上就不會走錯。
[這一切都歸功於覺窩與宗喀巴大師的大恩大德。]我們確實要這樣想。這樣想有什麼好處呢?如果我們這樣想就會引發我們念恩、依止上師的心。上師是諸佛菩薩的總聚體,我們不是既要修持他老人家是佛又要念他老人家的恩嗎?我們這樣想就能生起念恩的心。不僅生起念恩的心而且我們還要發願:“以後我也要這樣做,也要弘揚宗喀聖教!”這樣就生了隨喜功德。不要說得上師的一半功德,就是得一分都不得了!我們修一輩子都修不到這一分的功德。這簡直是不費什麼氣力就能得到的,只要我們心念一發:“以後我也要弘揚宗喀聖教,也要照著這樣做,如果有機會我更要將其發揚得合眾生的根器!”有了這個心就生了隨喜功德,這可是坐在家裡得到大福報了。我們修一輩子的功德能有這隨喜功德大?不一定嘛!所以我們平時看到好的地方,看到殊勝的地方,就要趕緊修隨喜功德,這是最簡單不過的了,簡直不費什麼氣力,就是要自己的心念動一下。單是喜歡還不夠,還要發願自己將來也要這樣做。這樣發願我們就有了隨喜功德,而且有了這樣的願力,未來生中我們就可以繼續學、繼續做,我們能否成功要靠自己的願力,有了願力,一切事情都可以通過艱苦的努力而獲得成功。
以世間之事來說:如果你想明天去朝石經寺,你才可能明天去;如果連想都沒想過,明天你就不可能去石經寺。“明天我想回去看我的婆婆。”這也是一種願心,假設如果沒有這份心,你就不會回去看你的婆婆。我們現在唯一的本錢就是發願、生信心、與天天的串習,這是我們最大的本錢,也是我們做得到的。“我們現在就這樣的水平,雖然現在是小娃娃,是幼兒園的水平,還在排排坐、吃果果,但是以後我要讀小學,再以後還要讀中學,將來我還要上大學!”這就是願心。我們現在一定要有願心,沒有願心就什麼也做不到。所以我們現在的本事就是發願心、生信心和天天不斷地思維正法,我們就是要做這三樣,也是我們能夠做得到的。能做到的不去做,難道要自己去做那些做不到的嗎?我們一定要利用自己的優點,發揚自己的長處。真不敢說我們有多少長處,做自己能夠做得到的事就是我們的長處。我們能夠天天發好的願,比如天天念《值遇宗喀巴聖教願文》,就好比用極淡的墨水刷一筆在牆上看不出什麼痕跡,天天刷,天天刷,牆上就要刷出黑印子,這就是我們造業時的作和積中屬於積的方面。我們的心動了一次就有一次意業,它就要感果。天天想、天天想就屬於意業方面的積,不需要行、不需要動作就要感果。這樣感的果是憑意業,有意業活動同樣會感果。我們初學修行之人雖然在修的方面有困難,難道連好的方面都不敢想?未來自己要做什麼都不敢想?當然,想一次沒有多大用處,扳不動自己那顆頑固的心。但是天天想、天天想,心裡的種子就有了,這就是意業一天天地在加重。前面我曾舉例說過,按業力翻倍增長的概念,做一件事的業力過一個月後就會變成三億多倍;每天都做的話,一個月下來要變成五億多倍!我們天天這樣培養意業,培養自己的積,怎麼會不感果呢?
我說這些是告誡大家修行時該怎麼做,這可不是對大家講大道理,講大道理對自己變心沒有多大用處,關鍵是怎樣起行,包括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能夠得善果,這才是重要的。或許別人會說:“你們在學什麼?這些好淺呀,我都在學某某法了!”我們就應該回答說:“你學的是很高明,以後我學好了再跟你學,我現在要抓緊學這些。”不這樣的話,不知哪天就會有人跑來對你說:“大活佛來了,你都不去學?那裡去找這樣的大活佛啊!以後他走了你到那裡去學啊!” 你就會跟著跑了。如果被他拉去了,你自己今天要做的功課就被耽誤了,就算功課沒耽誤也是馬馬虎虎做的,是不會認真用功的,因為沒有時間了嘛。“今天我要有事情要快些念!”請問念快些對變心有什麼作用?要好好思維才變得了心。嘴裡很快地念了過去,心又能有多大變動?充其量就是我們會背,法義我們想過沒有?哪還有時間想啊!與其我們去受什麼大灌頂,還不如自己在座上好好想,因為這是馬上就能起效的。大灌頂是未來生效的,因為我們今生修不起密法。那麼灌不灌頂有多了不起呢?因此要緊的是我們修學就要實際起功能,而不在於所修的法有多高深,一定要在實際能起功能的方面上用功。
想要修法的人們應該學習這樣的無謬道。有法就修,像餓狗一樣饑不擇食是不對的。妙音怙主薩迦班智達說:“事關馬寶等,不大之買賣,問他善思量,於今生小事,尚如此勤苦,諸生長久事,雖觀待正法,遇法即信受,妙劣不觀察,如狗食不可。”這是說譬如現世雖有一些買賣,你都要想盡各種辦法——咨詢他人,自己思考等來認真處理,但錯誤再大對後世也不會有任何損益;如果你遇到一種錯誤的法,那就會影響到你諸生的長久目標。
帕繃喀大師這裡所說是要我們選擇正確無謬的法。如果見了法就修就像餓極了的狗見了可食之物,實在沒東西吃,糞便都要吃。這又有什麼好處呢?問題在於餓狗饑不擇食還只是今生的事,不耽誤來生的事,人如果修了有錯誤的法可要影響生生世世的啊!這可比狗吃了髒東西要可怕得多。
別人說個歪門邪道你就相信,就像那個“千人比丘”的典故一樣。他的外道師父有意害他,對他說:“你如果殺了一千個人我就傳個法給你。”於是他就拼命殺人,殺到九百九十九個的時候,到處都沒人可殺了,只有他的媽媽,他就想把自己的媽媽殺了。佛知道了,因為跟他有因緣就來救他。他見到佛來了,心想:“與其殺媽媽不如殺佛,到底那是自己的媽媽。”於是就去追殺佛。但是無論他怎樣追,佛總在他的前面,無論他跑多快都追不上,他就對佛說:“你停一下嘛!”佛對他說:“我又沒走,就只是站在這裡呀。”以後佛引導他出家,最終他得了解脫,此人就是有名的“千人比丘”,他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我們遇到世間一些小事比如買一匹馬的時候,自己總是要想盡辦法多方去問那些有經驗的人:“這馬長了多少個牙齒?老不老?它的來源怎樣?它的父母是什麼種?”生怕上當。其實就算上了當也不過是一匹馬,有多了不起的事呀?對於今生這樣的小事我們往往要這樣費盡心思,其實即使有所失誤對來生來世也不會有什麼利益的損害。但是如果遇到法我們就相信、接受,也不觀察法的妙劣,如同餓狗饑不擇食一樣,那可是要影響自己若干生啊!遇到法我們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法是不是自己現在需要的,像大家現在這樣的水平,活佛傳我們大圓滿勝慧好不好呢?那可是紅教裡面九個次第最高的,當然好。但是我們能否修得起呢?最簡單的如果人家說的是藏文,我們聽都聽不懂,又學到了什麼?換句話說我們不過得些加持罷了。
有些人說:“你把大圓滿勝慧修好了,自然就有了菩提心。”這種說法就是要引我們走彎路。所緣不同怎麼能生得起嘛!一個喜歡文學的人再用功學文學也不會同時把音樂搞通了,各是各的因,這就是不順因。這些人為什麼會這麼說呢?他們不過是希望大家對這個法生起信心。但是這樣的說法會將聽的人搞糊塗。人家對你要一把剪刀做衣服,你給他一把剃頭刀,還說:“這也一樣,你慢慢割就是了。”這怎麼行呢?剪刀是雙鋒,剃頭刀是單鋒,怎麼能裁剪衣服呢?這是不順因的嘛!做什麼事都要順因。
總的來說,我們中的許多人喜歡跑到寂靜處,假裝去修修法,但除非你去時手中有圓滿無誤的教誡,並能修到實處,否則你所做的絕大部分將是勞而無果,白忙一番。米拉日巴大師也曾說過:“耳傳教誡若不修,雖住茅棚自討苦。”
什麼叫[修到實處]?就是首先知道自己所修的法能生起什麼功能,應該如何修,並且能照著如是修,這就是修到實處。否則我們想生菩提心而去拼命修大圓滿勝慧,那怎麼能夠生得起呢?當然是白費氣力。
[米拉日巴大師也曾說過:“耳傳教誡若不修,雖住茅棚自討苦。”][茅棚]就是過去的大修行者靜修的房子,因為簡單,多是用草搭起來的棚子。米拉日巴是苦修行者,就住在那樣的茅棚裡修行。
[耳傳教誡]就是上師個別告訴弟子的實修教授,這可不是普通的講道理,而是針對弟子身上應該生起的功能,應該去掉哪些缺點的實修方法。在西藏這些教授都是口耳相傳的,所以稱為耳傳教誡。因為耳傳教授是針對一個人而說的,這樣殊勝、實用的教授如果不修,雖然住在茅棚裡也是白吃苦。在茅棚裡修行既沒有什麼好吃的,冷熱又不合適,再不根據耳傳教授而修,不是白白吃苦嗎?所以有了教授還要重在實修。
怎樣才叫修呢?修就是要思維,要將道理結合自己的情況想,單想道理就如隔岸觀火,結合自己想就會發現自己哪些地方做得不夠,還有哪些缺點,哪裡不足就補哪裡,這樣才能起作用。如果將自己拋開的話,你會想:“哦,作了惡業是該墮三惡道!”僅能夠得到這樣籠統的認識,卻沒認識到對自己有什麼關系,將自己當作局外人,這樣就不起作用。如果把自己放進去,你就會想:“我有沒有墮三惡道因呢?有的話該怎麼辦呢?我要趕緊忏悔而且以後堅決不再做!”結合自身思維就能幫助自己止惡行善,忏悔惡業、增長善業,求得清楚、圓滿,這樣才能起作用。如果不結合自己就是空談論道。從前的士大夫就是這樣,吃了飯沒有事就坐在一起高談闊論,空談完了還是各回各家吃飯,這樣空談有什麼作用?對國家沒有好處,對人民也沒有好處,他們就是吃飽了沒有事,坐在那裡消遣。在修學佛法上這樣做同樣沒有任何用處。
往昔諸大譯師歷經千辛萬苦遠赴印度將標准的佛法請回西藏,但西藏修邪法的人對此根本不作重視。就像河流的源頭能追溯到雪山,我們所修的法也應該是沒有錯誤的,可追溯到教主大師釋迦佛。
過去的諸位大師去印度請佛法回西藏都要經歷千辛萬苦,因為交通不便,沒有現在這麼好的路,只能翻越雪山拿命去拼,弄得不好就可能掉進雪坑裡。帕繃喀大師在上師面前去求法,也是自己背起行囊走路去的,他曾一不小心掉進雪坑裡面,把頭都埋進去了。那些大師們捨命求法並且把這些法傳了下來,我們這些後輩得到這些法都是太容易了,從來不想這些法大師們是怎麼得來的啊!我們不曾吃他們那樣的苦,坐在這裡舒舒服服就得到如此殊勝的法,就等於將最難得、最美味的食物送到面前請我們吃,假如我們就是不吃豈不是傻瓜?!
所謂[邪法]就是非菩提道的,比如藏地的黑教,黑教就等於漢地的外道。現在為了搞好團結,黑教裡也出了活佛,黑教活佛還到漢地來過。外道裡怎麼會出活佛呢?這些人就像現在那些作廣告的,為了說這個商品有多摩登,什麼樣的人都可以放進他們的商業廣告,就差將中央領導拿來作廣告了。
[就像河流的源頭能追溯到雪山,我們所修的法也應該是沒有錯誤的,可追溯到教主大師釋迦佛。]這句話是告訴我們:只有從釋迦佛傳來的法我們才能相信,如果不是從釋迦佛傳來的就不能相信。不能說隨著時代的發展我們可以自己搞出什麼新發明的法,就像物質文明可以創造一些新東西一樣。如果你是用這種眼光來看佛法,那麼請問:難道釋迦佛的教法還不夠圓滿?還要我們再來發展一步嗎?我們只能說釋迦佛的教法到今天要如何才能適應現代眾生的根基,並不是我們比釋迦佛更聰明一點。現在人們通過各種科技設備知道太空很大,無論如何形容都是無量的。釋迦佛在兩千多年以前就說虛空是無量的,他那時有什麼科技設備?沒有嘛!因為他老人家有證德,所以他知道。我們現在才知道這個道理:虛空真的就是無量的,銀河系是最大的,銀河系是無量的,可當年釋迦佛就說他能夠覺照了。
對沒有根據的法就是修上一千年也不會生起一點點合格證德,如同攪水求酥一樣。
這句話很重要!想在水裡攪出酥油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酥油只能從牛奶裡才能攪得出來。同樣,修那些沒有根據的法就是修上一千年,我們也不會生起一點點合量證德!(文中[合格證德]即為合量的證德。)
因此,我們說所修的法應該具備以下三個特征:
- 必須是大師釋迦佛所說;
- 中間是否攙入邪法的垢染,要經班智達們辯論抉擇,必須清除垢染;
- 必須是諸成就自在者作聞思修,在心中生起證德後漸次傳來者。
[成就自在者]就是修得有成就而且圓滿了的人。過去的大德、班智達曾經照這樣的方法去修,修了之後確實生起了功能,然後經一代代上師傳下來的。法必須具備上面這三個條件我們才能相信,如果不具備這三個條件的法都有兩方面的缺點:一是不清淨,二是雖清淨但不圓滿。就像桌子只有三個桌腿就不平穩,要有四個桌腿才平穩圓滿。
如果所修之法具有以上這三個特征就是標准的。雖然在我們自身這邊還可能因精進和修持方面的疵累殃及於法,但絕對勿庸擔心法那邊是否會欺诳我們。
[標准的]就是合量的。[疵累]就是有缺點。[殃及於法]就是修不下去、修不好。[欺诳]就是欺騙。
這段話說的是法是絕不會欺騙我們的,法那邊都是清淨圓滿的,只有我們自己修得是否如法。如果修得如法就清淨圓滿,如果修得不如法就會生缺憾,或者生不起功能,或者生起的功能不圓滿。我們得到了殊勝的法還要如法善修,如果不如法善修,應該生起的功能就可能生不起,或者是生得起功能但不圓滿,這是我們修法時要特別重視的。帕繃喀大師為什麼要這樣說呢?修法的時候如果我們有證德,內心裡就會有感受,有了感受不要認為這很了不起:“別人沒有,我咋會生這樣的功能?”我們對有些執偏見的人說他的修法不對,他卻不相信,他還會說我們不懂。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他天天修,由修定的方法不斷地修,在他的身上要起功能,盡管法修錯了還是會有一些效能,所以你跟他說錯了,他只是在笑:“我的證德你們不懂!”其實是他搞錯了,但他還是執著這種情形。所以,我們在修的時候一定要清淨圓滿如法而修,以後我們才不會出現有了一點點功能就覺得了不起,生起貢高我慢的心,不肯再心平氣和地繼續修,覺得自己很有心得的毛病。
第四次講法:
在開始講新的內容之前,我還是要強調一下,我們大家學佛之源頭都是從釋迦佛那裡來的,一切佛法也都是從釋迦佛那裡來的。現在學法第一重要的就是要法源清淨,源頭要來於釋迦佛的。不是來源於釋迦佛那裡的法我們就不要去學,不要白費力。因為歷代大成就者,歷代經師都是有殊勝的心得,都是有殊勝的經驗,都是有殊勝的傳授,因此各宗各派都有各自很殊勝的、很好的教授,被一代代地傳了下來,才形成了各宗各派,其實源頭都是從釋迦佛那裡來的,各宗各派所傳的法都是釋迦佛說的。各宗各派因為有各自殊勝的經驗、殊勝的心得、殊勝的教授,所以才形成各自的特色,但是從顯密來說,都是為了完成相同的成佛目的,至於修的方便則各有殊勝。
比方說我們通常說的紅教,其實是寧瑪舊教。西藏佛教最早的教派就是寧瑪派,後人將其稱為紅教,寧瑪的意思就是舊的。最早是蓮花生大師跟靜命上師在西藏弘揚佛法,當時西藏妖魔橫行,蓮花生大師還要降魔。那時有二十五個成就者,一般是側重給大家講密法(從印度各地方來的傳承師多半是講密法的),因此舊教寧瑪派密法就很興盛。舊教共分九個次第,前三個次第完全是顯教,分為聲聞乘的,緣覺乘的,菩薩行的。中間的三個次第是密教,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下三部,紅教稱為外密,就是所謂行部、作部、瑜伽部。再後面的三個次第全是無上密,紅教稱為內密,最殊勝的就是大圓滿勝慧。凡是證得了大圓滿勝慧的,成佛就要隨其當時的因緣與自己的志願。雖然他們都能夠即身成佛,但要看當時的因緣是否允許、眾生的根器是否允許親見成佛的相。當時人們都說密法最勝是紅教。我這裡隨口說是紅教,實則為舊教,無所謂那一派。
瑪巴羅雜瓦與米拉日巴他們興起了噶舉派,噶舉派最殊勝的法就是大手印。證得大手印的同樣可以即身成佛,同樣也是要看當時的因緣是否應該現成佛的相。證得大手印最低限度是第二生一定能成佛,就跟紅教證得大圓滿勝慧一樣,即使當時不現即身成佛的相,他也有成佛的教授。噶舉派同樣有最後成佛的教授,只要將大手印證得,就是當時不現即身成佛的相,下一生也一定成佛。
再近代的就是薩迦派,薩迦派也是一樣的,流傳下來的同樣都是釋迦佛的教法,薩迦派最殊勝的就是道果教授,這個教授也分顯密兩個部分,顯教方面和各宗各派是一樣的,密教方面特別講這個道果教授。只要修道果教授能夠在心裡生得起,同樣也可以即身成佛或者第二生成佛。
再下來就是噶當派和宗喀巴大師的新噶當派,新噶當派殊勝的地方在於嚴持戒律,故稱之為善律派。善律派的重點在於如何將戒律持得好。因為佛法裡面總的來說都是戒、定、慧,無論在任何年代都是戒、定、慧,因此宗喀巴大師的教義特別重視持戒。假如不能將戒守持好,你所做的任何“功德”都是非善,你的任何所修都不能生起功能。現在被稱為黃教的其實就是善律派。在修學方面黃教有生圓二次第,最高的是勝義光明,只要將勝義光明證得之後,也同樣可以即身成佛或者下一生成佛。
大家可以想想,過去的大德、歷代的祖師出了好多大成就者,但沒有一個人示現即身成佛的,那就是因為當時眾生的根器不許可。各宗各派的大德不是沒有即身成佛的教授,他們都是有的,只是因為條件不許可,由於當時的眾生根器不合,所以感不到親見佛。我們要親見佛就要好好修,以後彌勒佛來的時候就可以親見佛。
大家要明白各宗各派的源頭都是來自釋迦佛,各宗各派的歷代祖師都有即身成佛的教授,都是要看當時的環境有沒有可能,以及自己有沒有修到這個水平,佛法上說就是合量不合量。
學修任何佛法都是殊勝的,因為所有佛法的源頭都是來自於釋迦佛,猶如我們所飲的水都是來自大雪山一樣。大家要明確:眾生與哪一種教派緣勝,就自然趨向於這一派,只要認真修都是一樣的,都是可以修到斷三惡道,解脫生死,並且能夠最終成佛。各宗各派是沒有分別的,只是歷代的祖師在修學中有殊勝的發現,有不共的發現,因而逐漸形成各宗各派的專勝,其實在教義的方面都是一樣的,在修行的方面也都是一樣的。由於各自修行的道次第稍微有些特殊,所以才形成各宗各派。我們學修時要看自己有哪種緣,和哪宗哪派有緣就跟著好好修。各宗各派所修的法都是來自於釋迦佛,都有可以即身成佛的教授。這樣的教授在這個世界上現在都還有,並不是沒有了,而且各宗各派都有,都有上師傳授,只是眾生能否有緣知道,以及自己是否具備可以修的水平而已。我今天說這些就是說明佛教的各宗各派都是一家人,因為源頭都是來自於釋迦佛,而且所行的教授都是一樣的,顯密教授都有共同之處,只是歷代傳承師有特殊心得,因而在修行的次第上,在輕重緩急上,有其獨特的、殊勝的地方,這一點大家務必要清楚。
在末法時代,我們能接近釋迦佛傳下來的教法要有好大的福氣啊!今天大家又能在一起學這部《三主要道》,這需要大家過去能如法地聽上師三寶的話,曾經用過一段功,不管是否有了成就,總是有了現在來說都是很不容易具有的習氣,才有善風使大家今天放棄了休息、娛樂的時間來此匯聚共同學習,這是很殊勝的。這部《三主要道》在北京的學修情況我不知道,法尊法師和觀空法師他們在藏傳佛學方面是很有心得的,他們是有大悲心的,並且很有成就。在西南地區學《菩提道次第》和《三主要道》,我們可以說是創舉,以前是沒有的。我知道從前海公上師以及清定上師給大家講過《攝頌》,但沒有詳講《菩提道次第》,也沒有講過《三主要道》。雖然我們大家現在是小型學習,但在西南地區還是可以說是創舉,所以我們大家要發願學圓滿。
這部《三主要道》才真正是我們解脫生死成佛的法寶,修其他的法,比如修什麼本尊、念什麼咒,對於我們初業有情來說是沒有辦法成就的,只能得一點加持、植一點習氣,等將來我們夠資格了,也就是合量的時候,容易有緣學這些法。對於我們初業有情來說,那些不是我們現在的主修,只能是通常瑜伽,比如學了什麼儀軌,每天照樣的觀修一次,無論如何也修不起功能,就等於幼兒園水平的小孩無法讀得進去大學的課程一樣。那些法並非不殊勝,而是異常殊勝,我們修好了顯教之後都要入密,修那些最殊勝的密法能加速最後的成就,但是現在我們修不起。
藏區的大德曾經說過:現在有人修本尊,有人修密宗,就是沒有人懂得【聖道三要】。不僅在我們內地,就是在藏區懂得修《菩提道次第》的人也很少。《菩提道次第》的心要就是《三主要道》,今天我們在這裡學《三主要道》,就是找到能夠真正成佛的教授了。那些教我們怎樣修本尊、怎樣念密咒的法好不好呢?當然很好、很殊勝、非常殊勝,可惜我們修不起。修不起就是修不起,大家一定要認清這個道理:修那些目前自己修不起的東西,對於修行者來說就是走了遠道;而修目前自己修得起的東西,走的才是近道。如果這一生盡去修那些修不起的東西,臨終的時候你說自己學的是無上密,修的是密法,就能保證不去三惡道了嗎?在西藏有故事說:修大威德能親見本尊的人,死了之後都有入餓鬼道的啊!當然學了密法之後也不能放棄,宗喀巴大師在講戒律的時候曾經說過:你們的本尊、密咒是不能放棄的。我的上師昂旺朗吉堪布也曾說過:你們應以本尊法為通常瑜伽,要主修《菩提道次第》,假如《菩提道次第》修不起,都要修菩提心。這是我早年在康定得到的教授。能修密法當然很殊勝,但是如果我們現在修不起,就應作為通常瑜伽,每天串修一遍就是了。我說的這些是針對初業有情的,不包括在座的是大菩薩或者已經修好了的。初業有情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來修,哪怕向成佛的道路上走了一點,也是進了一步。如果我們去修那些歪門邪道:什麼在空中飛起了呀,什麼眼睛能夠看得到人間的什麼了呀等等,那就是倒退!外面有人在說:“修這個東西好,化九龍水可以給人治病喲!”正修的你不修去搞這些名堂,還要醫生干什麼?那九龍水真的比醫生更好嗎?這是哄騙人的!還有人說:“這個咒子我背得很熟,在夢中我都會念咒子,好了不起啊!”但是初業有情搞這些只能得點加持,等將來自己修到合量的時候,修到有水平的時候,能有因緣來修密。沒有得到密法的就算了,如果得到了就不要放棄,每天作為通常瑜伽來串習,這是稀有又稀有的。因為賢劫千佛只有幾尊傳密法,其余九百九十幾尊都不傳密法,我們幸好遇到傳密法的,那是上師慈悲,也是我們有緣。
我還要給大家說一下:在菩提心沒有生起之前,我們所得的灌頂都是加持灌頂,不是真實灌頂。在西藏有這樣的例子:一次班禅佛爺在灌頂的時候,在場的若干大德、若干大法師、乃至若干活佛、若干格西,灌完之後他說:“今天這個法很殊勝,但是得到真實灌頂的,只有在門邊沒有擠進來的那個人。”上師這麼說別人哪敢問呢?法會結束之後大家問:“怎麼今天只有一個人得到真實灌頂呢?”上師說:“因為他是生起了菩提心的,所以就得到真實灌頂了,他照此法去修,馬上就能修得起。你們得的是加持灌頂,給你們種點習氣,因為你們的菩提心沒有生起。”那麼是誰得到了真實灌頂了呢?就是穿的很樸素,長得很不漂亮的隆多喇嘛。今後大家遇到灌頂的時候,盡管自己沒有生起真實的菩提心,也一定要有造作的發菩提心。造作地發菩提心就是從下士道開始想到最終成佛,以這樣的發心前去受灌頂才是合量的。假如連這些都沒想就去受灌頂,就連一點菩薩氣息也沒有,怎麼可能受真實灌頂呢?阿底峽尊者曾經說過:“只有你們西藏才有不懂發菩提心的菩薩!”我們現在要抓緊的就是這部《三主要道》,這才是我們切身需要的,因為這裡面的三樣東西才能夠改變我們的心。有人將所學的密法背得滾瓜爛熟,便得意地說:“我好了不起啊,你看我天天都是本尊,連做夢都是本尊!”其實這樣就要增加他的我慢,他還肯去好好學顯教?還肯去重視持戒嗎?
我還要再次強調:密法是最殊勝的,是快速成佛的最後教授,大家要發願將來能夠認真修。但是要將來能夠認真修密法,現在就要作好准備,要到我們修得合量了之後才能修得起密法。如何才能合量呢?就是學修好我們現在所學的這些,要把出離心、菩提心生起。為什麼呢?道理很簡單:出離心沒生起,你的心整天都想的是世間圓滿,不管修什麼,就是修無上密,種的也是世間因!你的心還和世間貼在一起,用世間心修無上密,當然是感世間果。換句話說,你修這些的目的雖然嘴上不說,其實不是為了成就名,就是為了成就利,因為你把這些丟不開。如果我們沒有出離心,修最高的法時,所種的根本就不是解脫因;如果沒有菩提心,所種的就不是成佛的因,這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後面帕邦喀大師就要講到:“世法與佛法兩者不能雙運。”豈止不能雙運,連捨世間安樂的心都沒有,就沒有入佛法,盡管你在修,你修的東西也不是佛法。為什麼說不是佛法?因為達不到解脫生死,達不到為眾生成佛的目的。更嚴格地說,能否斷三惡道都是問題!佛法就是這三樣:斷三惡道、解脫生死、為眾生成佛,離開這三樣的都不是佛法。至於說各種神通,佛法也是有的,但是不是我們正修的。與其有時間和精力修神通,還不如拿來修《三主要道》,更不如修《菩提道次第》。修自己能夠生得起的法,對我們來說才有實際意義。說得好聽,想得好遠,修不起你搞這些也沒有什麼好處!我們一定不要白白浪費精力,大家可以去算個帳:如果我們去搞一天這些,自己的壽命就短了一天,福報就少了一截,大家可不能當敗家子啊!你把家裡的積蓄都浪費完了,你就變成個窮光蛋了。
我們現在有的就是福報和壽命,要求的就是智慧。什麼叫智慧?簡單地說:不是你修到了某種水平,佛菩薩就給你一個智慧,不是這樣子。智慧就是知道從一個初業有情到成佛的整個過程中應該有些什麼次第,這些次第應該如何修,該怎樣修才能生起功能,怎樣才能合量,這些都搞得清清楚楚。與這些不相合的就絕不接受,與這些相合的就努力地、殷重地去修,這就是智慧。
有人說:“我修的這個好啊,連五髒六腑我都能看得到!”那麼請問:看得到五髒六腑對你斷三惡道、解脫生死、成佛有什麼作用?說句笑話:你這樣豈不是把醫生的飯碗搶跑了?以後你可以掛個招牌:“我是個神醫,可以看五髒六腑。”現在有些出家人在忙著修化九龍水,我認為他們有那麼好的因緣拿來修這些小東西,不修正法實在是太可惜了!這些東西不是成佛所需要的。
談到這裡我再簡單地說一下:各宗各派都有即身成佛的教授,不僅過去有,現在也還有。問題都是在於自身水平能否達得到,以及因緣世界中能不能示現即身成佛,所以在釋迦佛圓寂之後到彌勒佛沒有來之前中間的過程中,在我們南瞻部洲,出了若干大成就者,以及各宗各派的祖師,都沒有哪一個示現即身成佛。就拿黃教來說也沒有誰示現即身成佛,宗喀巴大師還是在中有生中示現成佛的,這是有記載的,其他的祖師爺沒有這樣的記載。學各宗各派的可以看看,你們的祖師爺有沒有即身成佛的記載?沒有嘛。這並不是他們沒有這樣的教授,也不是他們沒有功能,就是前面我所說的,修各宗各派能達到那種水平就可以即身成佛,或是下一生成佛,只不過要看當時的因緣是否具足。不管修什麼教派,大家都要很誠笃地生起信心,這些都是沒有錯的,各宗各派都是從釋迦佛那裡來的,或者可以說是由釋迦佛開演成各宗各派,將來我們眾生成就了之後,又還原如集各宗各派於一身的釋迦佛一樣。盡管現在學的是各宗各派,將來證得的都是和佛一樣的,還不是又合二為一了?不管有若干條河流,最終還是要歸到大海裡。
上一次我們學到,對於自己所學修的法要求法源清淨,要是釋迦佛說的;如果中間夾雜有污染的時候,要經過大班智達們抉擇去除雜染;最後這些干淨的法要經過大成就者做聞、思、修,心中生起功德之後傳下來,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照著修同樣可以生起功能。如果所修之法具備上述三個原則,大家就不要擔心,依這個方法我們就一定能夠成就。帕繃喀大師曾說到:如果我們自己修得不如法,就會把這個法影響了。因此我們修的時候一定要如法。
下面我們接著學《三主要道》。
這一標准的佛法就是【道次第】。一切佛經中最上最勝者,厥為大寶《般若波羅密多經》。它顯說的諸甚深義,在【道次第】中,攝為【甚深道次第】而說;般若經的廣大義則攝為【廣大道次第】而說,所以唯有【道次第】才是圓滿無誤的修法,那些想求堪修之法的人應決定趨入此【道次第】!
這裡指出:甚深派是講空性,以文殊菩薩為主,廣大派就是講廣大道次第,以彌勒菩薩為主。
為什麼這裡說【道次第】才是圓滿無誤的修法?因為【道次第】是將甚深和廣大兩派都攝進了【道次第】,而不是只有一邊。廣大一派說的是方便分,甚深一派說的是智慧分,成佛需要具備這兩樣。缺了其中的一樣,就等於鳥缺少了一個翅膀,是飛不起來的。甚深和廣大這兩派的教授,不能說哪個高、哪個低;哪是正確的、哪是錯誤的,都是一樣的,都是我們必須要的,就好像自己的左右手,左右腳,哪個都缺不得。
【道次第】是將一切佛法歸攏起來,有如世間法中所說的中心思想一樣,是標准的佛法,也是我們目前急需要的法。【道次第】是簡略地說法,完整地說法就是《菩提道次第》。
一切佛經最上的、最殊勝的,就是大寶的《般若波羅密多經》。《般若波羅密多經》有兩分,我們讀的是其中的顯分,隱的那分經中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它是有的。舉個例子來說,彌勒菩薩造《現觀莊嚴論》之後,無著菩薩就一直在思考其中隱的部分是什麼?他在雞足山修了十二年,彌勒菩薩將他攝到兜率天給他講清楚隱的部分,他回來之後就寫下了《現觀莊嚴論釋》。所以說一切佛法都是方便分和智慧分雙具的,也就是有顯說的方面,也有隱說的方面,所有的佛法都是這樣的,無論提到哪一部佛法,都具有顯、隱兩分,都是教我們從初業有情直到成佛的。
《般若波羅密多經》中顯說的是甚深義,從甚深義說明緣起有、自性空,告誡我們不要執實。在《菩提道次第》中就攝為【甚深道次第】而說,是文殊菩薩傳下來的;《般若波羅密多經》中的廣大義就是方便分,在《菩提道次第》中就攝為【廣大道次第】而說,是無著菩薩傳下來的,所以唯有《菩提道次第》才是圓滿無誤的修法。為什麼說是圓滿無誤呢?因為只有《菩提道次第》是方便和智慧兩方面都是圓滿的,同時顯隱二分的教授也都是圓滿的。[那些想求堪修之法的人,]也就是想修堪忍、要達到堪忍才能將法修得好的人,應該決定趨入【道次第】,也就是《菩提道次第》。假若是沒有學佛的人以及沒有找到《菩提道次第》教授的人,就等於是個門外漢,只知道在佛門之外看,不知道佛門裡面是什麼。因此最根本、最重要的是認真學《菩提道次第》。
有一些人心裡放不下父母家族傳統等的執著,為笨教等邪法所欺诳,使現世與後世的大義利隨風飄逝。
西藏的笨教就相當於外道,它並不是佛教,而是重在什麼吞刀吐火、顯奇異功能等等,完全不講解脫生死、為眾生成佛,只是招牌還是要,直到現在也還有。藏傳佛教認為黑教就是外道,那些不知道的人就容易被引到歪門邪道裡去,進去之後的害處在於將這一生浪費了。不僅此生被浪費了,下一生還不知是否能繼續得人生,萬一墮入三惡道可就惱火了!大家學佛法一定要找到一個能達到以下三個目的的法,也就是:能繼續得人身;能解脫生死;能夠為眾生成佛。這就是我們的目標,也應該是我們學修佛法的動力。我們學法應照這個標准來鑒別,有這三種講授的就是正法,沒有這三種講授而講其他的就不能聽,因為我們的時間耽誤不起!不僅自己的福報浪費了,而且這一生就像被風吹著到處飄一樣,無法自主落到哪裡,萬一落到糞坑裡怎麼得了?萬一落入三惡道裡怎麼辦?
智者成就師瓊波南覺起先是個笨教徒,後來他發現笨教的法源不正,遂改學舊譯密法,後又知道有誤,便遠赴印度學習新譯密法至於究竟,終得成就。此外還有許多相似的情況——如薩欽·滾嘎寧波等。
[法源不正]就是指不能達到上述三個目的。[有誤]是指雖清淨但不圓滿。[學習新譯密法至於究竟]就是全部學清楚、學好,完全弄得清清楚楚的了。文中說的這些情況,因為我沒聽上師講過,所以不敢解釋。
現在我們再把第一個頌子解析一下。宗喀巴大師是說:“為一切菩薩正士所贊歎並履行的妙道,無謬無誤,是有緣求解脫者的津梁,最上入門,這樣的【三主要道】,我將隨力所能而作宣說。”
[妙道]就是寬廣正確的道路,決不會將我們引進歪門邪道裡去。[無謬無誤]是說沒有一丁點兒錯誤。[有緣]這裡所指的並不是像我們這樣的初業有情,而是指那些有了成就的,尤其是有空性正見、對世間不執著的修行者,再簡單地說就是菩薩。[有緣求解脫者]就是菩薩求最後解脫。[我將隨力所能而作宣說]這是宗喀巴大師的自謙之說,其實是他的悲心驅使他要說,是他的智慧使他能夠說得清清楚楚。
頌中【隨力】一詞,總的來說是宗喀巴大師自謙之詞,實際是說:“在此少量的文句中,我將隨力所能宣說廣大之義。”
這句話是說宗喀巴大師在一個簡短的頌子裡將《菩提道次第》的心要都給我們說了,只不過說得很扼要、很簡單。實際上他並不是只講出離心、菩提心、空見,並不單獨講這些內容。比方說:他講出離心時就將下士道、中士道都一起說了;他講菩提心就將上士道也都包括了。這裡宗喀巴大師的本意是說:“要學習這麼大的法,大家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學,因此我先在這個頌子裡給你們簡略的說一下。”這是宗喀巴大師的悲慧,我們應該感他的恩德。那麼大一部《菩提道次第》,當年我在康定花了七年才將《菩提道次第略論》學完,他在一個頌子裡就將《菩提道次第》的心要都扼要地給我們說了,這是需要具有大悲心、大智慧才說得出來,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另一種解釋法,第一句【一切佛法心要義】是指出離心,如《真實名經》所說:“由三乘出離,安住一乘果。”佛在不了義上說有三乘,觀待究竟了義則實為一乘。同樣,一切佛經所說的都是使化機在相續中生起【究竟出離】的方便。而最初策發其心厭離輪回欲求解脫的是出離心,所以在這裡先說出離心。
佛說了一輩子的法都是要我們斷煩惱,要斷煩惱才能出離。無論是顯教也好、密法也好,都是叫我們斷煩惱,斷了煩惱才能解脫生死,這就需要有出離心。單是厭棄世間一切安樂只有出離心的一半,還要好好修戒、定、慧,直到證了空性之後出離心才圓滿,所以說出離心不僅是下士道的,連中士道也都包括進去了。
[如《真實名經》所說:“由三乘出離,安住一乘果。”]《真實名經》是講空性的。這句話告訴我們從開始無論大、小乘或顯、密教都要安住一乘果——為利有情願成佛,來報有情的恩。
[佛在不了義上說有三乘,]為什麼佛要這麼說呢?是因為他說法要隨眾生的根器,所以這是一種權說。
[觀待究竟了義則實為一乘。]宗喀巴大師的教授從一開始就叫我們要有成佛的願心。舉個例子:我們念不共皈依很簡單:“諸佛正法賢聖僧,直至菩提我皈依。”這句話佛所說的意思就是究竟一乘。“直至菩提我皈依”不是叫我們這一生皈依,死了就完結了,而是要到成佛才完結。接下來是要我們“我以所積諸善根,為利有情願成佛。”宗喀聖教殊勝就在於我們開始念皈依的時候就要有究竟成佛的發心,因此在說顯教的時候就常常將密法夾在其中在,這樣在修顯教的時候就已經修了很多修密的預備修法,到了真正修密的時候,就不再詳細說這些東西,只是教我們怎樣成就法、報、化三身。因此宗喀聖教在顯教裡面就含有密法。
[相續]指的是我們的身心相續,因為我們的心識是不斷的:前一個心念起來了、滅了,下一個心念又起來了,就好像水在流一樣。人們通常認為水是一個整體的,其實水是由若干細分相續而川流不息。水不能說是一個整體,拿碗舀起來的是水,拿桶打起來的也是水。就像人們排隊一樣,人們排隊是相續的,如果有人想在中間插隊就能插得進去,不能說將隊排成了一個整體,誰也插不進去,沒有這樣的事情。我們身心相續也是這樣:心識是相續的,身體也是相續的。我們身體上每天要死亡若干細胞,也要新生若干細胞,怎麼不是相續的?不是一個整塊的嘛。宇宙間萬事萬物沒有一樣東西是單一整體的,都是由若干分子聚合而成,或者說是由若干因緣條件和合而有的。
[究竟出離]就是我前面給大家說的,要生起厭離心,就要知道生死流轉的因是煩惱,於是才能拼命地想斷除煩惱。要生厭離心,先要一刻也不想住於世間,想的全是出離,然後再接著修戒、定、慧,有了真正出離的本事之後,出離心才圓滿。決不是我們懂得了一些出離心的道理出離心就圓滿了,其實那只有一半。修菩提心也是一樣的,我們生起如量的菩提心也只做到了一半,那只是世俗菩提心,我們還要再修六度四攝,將空性證得之後,世俗菩提心變成了勝義菩提心,這時菩提心才算圓滿了。這個道理大家一定要弄明白,不然就會產生我慢,以為自己已經證得了,實際上生起如量的菩提心只做到了一半,後面還有一半。大家一定要注意,既要看到自己的進步,生起了功能自己心裡要高興;又要看到自己的不圓滿、不夠的地方,還要繼續不斷的修、生起圓滿的功德。所以我總結起來是這樣一句話:我們修佛法也好,處世間法也好,自己缺什麼就補什麼;不要認為自己已經了不起了,前面還有更加美好的。比如我們去北京,到了河南就覺得不錯了,和四川相比已經大不相同了,但我們還不知道前面的河北是什麼樣,還沒看到真正到了北京是什麼樣。這就是說我們得到了一點功能是要喜歡,但不要忘記前面的目標,還要繼續前進。
只有看到輪回的壞處我們才會產生厭離之心,如果看到輪回好似公園,你就會想:“多耍一會也好嘛,天不會那麼快就黑了。”有了這樣的心怎麼會想離開輪回呢?肯定不會想離開輪回。現在世間的一切享受,尤其是物質文明這麼發達,這是從前沒有的。哪一樣看起來不引起我們的心愛?這裡我要說明一個分別,不說這些不可以要,這樣的說法不合適。生活所需來了我們一樣可以享受,就是心裡不要執著、不要貪求,不要去求來得更多、來得更圓滿,比一切人都要更加圓滿。“我一定要比目前這些朋友世間圓滿得更高些!”這樣的心不要有。比方說現在交通條件好了,何必一定要步行到北京去呢?有條件我們可以坐汽車,條件更好些我們可以坐飛機去,但是不要認為飛機最好我就非要坐飛機不可!你有沒有想過飛機也會出事?過去飛機失事很少,現在飛機失事也不少了嘛,因此我們不要貪求最高的享受。生活所需不拒絕,就像國王富得什麼都有,只要他不執著就沒關系;乞丐窮得只剩一根打狗棍、一個碗,他還是抓得緊緊的,這就是執著。
佛說的一切經都是要我們有情生起究竟出離的方便,就是要生起厭離輪回安樂的心,還要能夠依戒、定、慧證得空性,這才是圓滿的。佛說了一輩子的法,究竟的就是《般若經》。《般若經》就是要我們不要執著,要斷煩惱。但是我們一天都在想緣起有、自性空,心裡生不生得起呢?就算生起了也只有一半,也就是只有智慧分,沒有方便分,就像鳥兒只有一個翅膀是飛不起來,要有兩個翅膀才能飛得起來。佛說的方便分重點就是在教我們如何忏罪培福,我們要積無量的福德,有了無量的福德,智慧才能生得起,沒有福報就生不起。
我們在這裡的樹上裡可以看到,那些鳥兒飛來飛去玩得很好,因為它們有福報才沒有被人抓去關在籠子裡,或被人弄去吃了,所以它們能一天到晚自由自在地到處飛翔,這就是有福報。但是它們沒有智慧,玩的再舒服它們不還是鳥兒嗎?從前學佛的人有兩句話,一句是:“有慧無福羅漢托空缽,”這是說你有了智慧,解脫了生死,但如果沒有福報,就算證了阿羅漢,享受的本質還是苦。另一句是:“有福無慧大象披璎珞。”這是說象一生下來人們就將各種珍奇寶貝將它包起,吃的東西盡是好的,一天到晚光吃現成的,外出散一下步,走在大街上大家都贊歎它了不起!但是它不還是一頭象嗎?這兩句話告訴我們一定要既有福又有慧,萬萬不能缺少一半。有福障礙才少,也就是說我們將惡業忏干淨了,又有福報,修法的時候障礙才會少,才有堪忍性。我們初業有情修持的中心就是要忏罪、培福,我們要達到的目的就是生福、生慧。
要求解脫,必須先要厭離輪回,所以帕邦喀大師在這裡要先說出離心。整個佛法可以說是為生出離心,生菩提心,而最後成佛,這是主要的。斷三惡道,讓我們能夠不斷地繼續學修佛法,這是我們的加行,是我們進一步的准備。如果這個條件不具備,後面的就完全做不起。
第二句【是諸菩薩所贊道】是指菩提心。為一切佛菩薩視為修持中心並作贊歎,猶如大乘道主心木的是菩提心。
[是諸菩薩所贊道]前面我們說帕繃喀大師講到了整個佛法的內容,這裡特別指菩提心。菩提心也是包含了整個《菩提道次第》,因為《菩提道次第》就是講怎樣生起勝義菩提心。在這裡我們所講的是世俗菩提心,是菩提心的一半,但是《菩提道次第》所要求的是生起勝義菩提心,能夠生起勝義菩提心的人肯定要成佛,不會再留戀任何世間的事情。現在講世俗菩提心就是要先將這一半生起,後面再講空性正見,待證得空性之後就變成勝義菩提心了。簡單地說:整個《菩提道次第》就是為生起勝義菩提心。
[猶如大乘道主心木的是菩提心。]一切佛菩薩都認為生起菩提心非常重要,是修持的中心,所以沒有哪一個不贊歎的。什麼叫主心木呢?主心木就是造佛像時先要在裡面中心豎起一根木頭,而且必須擺得端端正正的,作為這尊佛像的中心。
在大乘道來說,菩提心就好比是造佛像時的主心木,沒有菩提心就沒有大乘道,生起了菩提心就將大乘道最重要的內容生起來了。因為要生起勝義菩提心必須在生起世俗菩提心的基礎上修空性,修六度四攝,才能夠生得起,所以菩提心是修持的中心。
簡單地說,我們要學修的是《菩提道次第》,我們最終要生起的是勝義菩提心。整個《菩提道次第》就是講這麼一句話,其他的就是生起勝義菩提心和生起世俗菩提心的方便,說明要具備哪些條件。我們將障礙排除了,將福報積累夠了,才能夠生起世俗菩提心,再進一步才能生起勝義菩提心。能夠證得空性的只有兩種人:那就是有出離心的人和有菩提心的人才能證得空性。那些整天只知道講明心見性的是生不起的,除非他原來是菩薩、是阿羅漢。初業有情現在去修什麼明心見性,不過是自己騙自己,是無論如何生不起功能的。就像幼兒園水平的孩子去學大學的微積分,怎麼能夠學得懂呢?法是沒有錯的,都是殊勝的,問題在於修者是否生得起功能。
第三句【有緣求解脫津梁】是指正見。諸求解脫化機的唯一津梁就是正見,為了獲得解脫,就必須斬斷輪回之根——無明;為斷無明,就必須生起通達無我之慧;為生此慧,就必須有無誤正見,正見是獲得寂靜涅槃唯一之門。所以宗喀巴大師在本頌結尾立誓宣說包括此正見的【三主要道】。此立誓宣說是依照阿阇黎丹孜的意趣,即正文的所诠,或所說全圓道體的一切宗旨,都應攝於此中而說,所謂【宗旨決定顯示】。
這裡我再強調一下,這裡的[有緣]指的是菩薩,簡單地說最低水平也要是有出離心的人,我們初業有情現在還沒有具備專修的條件,但是可以植習氣,盡管生不起功能,植些習氣總是可以的。菩薩也不是生來就有功能,而是慢慢修來的。我們不斷地堅持修,慢慢地、漸漸地、久而久之,身上也是能生起功能的。這就像用極淡的墨水牆上刷一筆看不到什麼痕跡,天天刷,久而久之牆上就會起黑印子。現在我們就應開始天天修習,堅持不懈地努力,一天一天就能修到合量了,這就是我們在創作菩提。我們由創作菩提開始,一直修到熟極了,待熟到了極點身心與法才能合一,才能證得菩提。我們現在先知道菩提是怎麼一回事,然後照著教授去思維,這樣就天天在創造菩提。
有了菩提心之後再去受大灌頂就大不相同了,並不是上師傳灌頂時有兩樣。上師傳灌頂時都是將所在的地方變成無量宮殿,自己成了本尊,他自己再從空性中現起,一點都沒有執著。如果生起了菩提心的人去受灌頂就能得到真實灌頂,沒有生起菩提心的人就只能得加持灌頂。我們在創作菩提就是相似地在做,這就像如同大學生背著書包是去讀書,幼兒園的小朋友背著書包也是去讀書,不能因為他們的水平低,背著書包就不是去讀書。我們現在雖然沒有能力證得菩提,至少是插隊也要插到前面去一點。
大家今後有機會得到上師灌頂的時候,進壇場後最好從下士道開始想一遍:“我現在是以菩薩的心,為了報一切如母有情的恩我願成佛,所以來這裡求大灌頂。”這樣才接得上氣息。要是連這些都不想,怎麼接得起氣息呢?今後有因緣我們還是能夠遇得到密法,密法在現在的世間還存在。受灌頂時的可不要想:“今天我受了灌頂,我一家人都能好,我的娃娃能長得胖。”萬萬不能這樣想啊!我們要想:“我要報一切如母有情的恩,我要成佛!”但是光這樣想還不行,這是從什麼因生起的呢?是從中下士道生起的嘛,所以我們要先從中下士道起緣念一遍,一直到整個菩提心。宗喀巴大師的教義之所以殊勝就在於不管學任何一個法,都要先將全圓菩提道次第概略地全部串習一遍,就是以後學密的時候也都要先想這些,不能說我已經是菩薩了,不需要再想這些了,就是菩薩也同樣要這樣想一遍。有些人說:“這些是過渡的嘛!”這是錯解《金剛經》的。《金剛經》前面說一切如何有,說了好多,後面說沒有這樣、沒有那樣,是為了叫我們不要執實。如果連緣起都沒有了,到那裡去證自性空呢?大家想想:空是在哪裡空呢?是在緣起上空嘛!你連緣起都沒有了,還空什麼呢?他們錯解為這是過渡的,因為《金剛經》上是這樣說的,後面說這是緣起有而自性空,大家不要抓緊了、不要執實,這才是《金剛經》的主要意思。可是有人將其依文解義錯解了,還說是《金剛經》上說的。不能說《金剛經》上說得不對,佛的教授分隱顯二分,隱顯兩分我們都要懂,只有這樣才能弄得清楚了義與不了義,知道哪些是了義的,哪些是不了義的。不了義的是針對大家根器而言,如果眾生的根器不夠只能權說,若實說他們就不能相信,所以只能讓他先懂這一步。以後他懂得多了,自然會覺得這些不圓滿,還會要再求更進一步。只有在眾生有了水平,能夠相信,有了信心,有了體會,佛才會實說。因此佛的教授都分權說、實說,我們才能歸納出有顯分的,有隱分的。在方便分裡面不能說缺智慧分,智慧分在方便分裡面是隱說的;在智慧分裡面也不能說沒有方便分,所以在智慧分裡面方便分也是隱說的。佛法的道理就是分了義的和不了義的,釋迦佛的教授都可分權說的和實說,所說的道理就可分為方便分和智慧分。方便分和智慧分都不是單一的,我們在這裡解釋的就是性宗、相宗,性宗和相宗都不可以偏費的,都要明白,只要一樣是不夠的。
[諸求解脫化機的唯一津梁就是正見,]中的[正見]是什麼?就是緣起有、自性空。小乘和大乘,唯識和中觀,對比的界限都是有點區別的。
[為了獲得解脫,就必須斬斷輪回之根——無明],這裡的[無明]是什麼?就是我們的實執心:說什麼事物好,就認定是好得不得了,就是好得很,是真實不變的好!說這個東西壞,就認定是壞到極點了,是真實不變的壞!我們的心都是這樣執實的,這就是輪回的根子!說句笑話就是我們太“認真”了!正因為我們的心裡太“認真”了,所以不知道是緣起有、自性空。萬事萬物都是由若干條件因緣聚合而來的,我們卻將它們抓得緊緊的,輪回的根子就是這個東西!這個道理說起來好容易,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隨便看什麼都是執實的,沒有辦法,這是我們從無始以來習慣於執實了。現在我們要鼓起勁來努力去想這是緣起有、自性空,真正不執實是什麼境相我們現在是不知道的(在座的如有大菩薩例外啊!我是根據自己來說,根據初業有情來說)。真正生起緣起有、自性空的心情大不相同,不需要想那些道理,心裡頭一下子就會明了。生起了菩提心,又證得了空性的人才能修密,不是在修密的時候才修菩提心,才證空性,不是這樣的。菩提心和空性已經生起功能的人所看到的一切與我們都不同,舉個小例子:不懂機械的人看機器只知道那是一台機器,懂機械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做什麼用的機器,這是兩種心理。
我們大家在這裡共同學習,簡單說就是求一個正見,將所有的事情都能認識得清清楚楚沒有錯處,懂得這些道理之後回去還要好好上座修,天天上座,天天思維,心裡才生得起功能,這很重要!我們求正見就是求指路標,如果路標錯了就要走錯路,世間法走錯了只影響這一生,佛法上走錯了要影響若干生,因此正見非常重要,萬萬不能出錯。
輪回的根子就是無明,也就是我執,要求解脫就必須將其斬斷。我們通常是習慣於執實的,沒有哪一樣不執實,包括我在內都是這樣:看到什麼就是什麼,並沒有想到這個是緣起有、自性空,我們都處在這樣的階段。當緣起有、自性空的心真正生起之後就是另一個階段。我們現在是求正見的階段,這樣便於我們創作菩提。功能雖然沒有生起,但是我們要天天修、天天思維,做生起功能的准備工作。我們現在能做的是這兩樣:一個是求正見,另一個就是天天修、天天思維。要修到什麼時候我們才能生起功能呢?只有要修到熟極了的時候,就像讀書讀到倒背如流的時候我們才能生起功能。
學佛法可以說既容易、又困難。說容易就是佛給我們示現了從凡夫到成佛的先後次序,我們只要照他的方法去做,照他所走過的路去走,就一定走得到目的地,就一定能成佛,所以說這並不難。說困難就難在要和自己自無始以來的煩惱和業力作斗爭,無論我們要做什麼它都會站出來,根本不要自己想,它就起來了,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它在我們的心上。潛伏意識在心上,我們無論做什麼心都要動,只要心一動就把它帶動了,因此我們修行的人要將其斷除。平時認為自己該這樣的“我見”是很難搬動的,這個“我見”調皮得很、頑固得很,就如調皮的孩子說:“爸爸媽媽說的話我都不聽,就是不聽!我就是要把耳朵捂起來!”這就是因為他的“我見”在起作用,因為父母說的和自己的“我見”合不起來。所以說我們學佛、變心時最困難的就是對治“我見”。
我們現在就是在盡量求正見,對於方便分與智慧分裡面有些什麼內容要搞清楚,要生起決定見。任何人來干擾,自己的心都不動搖,這才是定見。有了定見,我們就能天天創造菩提。什麼叫菩提,菩提道的道理很多,簡單地說就是:應斷的斷干淨就是斷菩提;應證的都證得就是證菩提,這是需要慢慢地去積累才能實現。就像沒有錢的人要成為富翁需要慢慢積累,不可能今天還是窮人,明天一下子就變成了大富翁,沒有這種事。學佛也是這樣,沒有生起功能以前我們只有三樣寶貝:信心、串習力和願心,如果有這三樣寶貝卻不知道用,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對正確的要生信心,不聽信歪門邪道。對應該天天串習的內容要堅持天天串習,要天天思維。修不是背儀軌,不是背上幾遍儀軌就是修,在思維道理時要將自己結合進去想,自己缺什麼就補什麼。這樣的方法不僅用在學佛法上,在世間法上也都是這樣。那些科學家盡管已經做得很好了,但還是在忙著看新的東西,他們是在不斷地發現自己缺什麼就趕快補什麼。我們學佛就是要這樣:先要想一下、比一下,把道次第弄清楚了,看自己缺哪些就從根本上先做什麼,第一步生起了功能再想第二步做什麼,第二步生起了功能再想第三步做什麼。要知道自己的努力方向,就需要對佛法生起正信的定見。知道自己需要做多少,知道自己該如何做,這樣的定見一定要生起。這樣的定見生起了,任憑別人說得再天花亂墜,我們的心也不會為其所引動。否則外道有外道的拉法,各派有各派的拉法,我們簡直不得了,等自己將什麼都學完了,就像大成就者所說的:什麼都熔成一爐了,你就什麼也不是了。
各宗各派都有各自殊勝的地方,有各自的道次第,有各自的不同修法。他們如是修就能生起的功能,你依他們的教授修也生得起這樣的功能,但是你期望用他們的方法修希望生起別的功能就不見得能夠實現。各宗各派的教授是無可非議的,都是很殊勝的,他們的道次第也是他們歷代傳承師的經驗,怎樣做功能就生得快、生得好、生得正確,各有其特殊的方法。不能將各宗各派放到一起來比,這是不可能的。一個樹上的李子還有酸有甜,怎麼能放到一起來比呢?更何況佛法,沒有哪一部佛法不殊勝,各宗各派都是殊勝的,我們依靠哪個的教授就走哪條道路,在那條路上就能輕車熟路。你如果既依這個的講法又依那個的講法,就一定會搞亂,就會什麼功能也生不起。我舉個例子:噶舉派叫我們先修大手印,這個方法好不好呢?當然好。但是如果前面的基礎什麼都沒有修好之前,大手印怎麼能夠修得起呢?你連前面的忏罪積福都沒做好,給自己做障礙的東西都沒有清理干淨,那些殊勝的功能你怎麼生得起?他們有他們的教授,我並不是說他們的教授不對,真正依他們的教授就能生得起功能。因此我們對各宗各派都不要懷疑,他們都是有其殊勝的地方,他們說這樣修容易生起功能,我們依他們的教授同樣能生得起功能,但是照其他的修法就生不起他們那樣的功能。各宗各派都有自己殊勝的地方,我們不要說他們有什麼缺憾,不能這樣說。
[為斷無明,就必須生起通達無我之慧;][無我之慧]中的[我]]就是執實。我們取的名字,如果執實了就叫做實有,又叫實執。無我就是能夠通達諸法沒有任何實有自性,這是一種智慧。只有無我才能斷無明。其他的,比如有些人所說的:“我什麼都不想。”是斷不了無明的。斷無明要靠智慧,什麼都不想怎麼能生得起智慧?什麼都不想的方法是他們根據某一個特殊的時間、某些人的根器所需要修的東西來傳授的。我不敢說他們當時究竟是如何傳的,根據現在的情況我也不敢說。我們要靜下來,心才能靜,才容易思維。我看到有些人弘揚禅宗就是讓大家排成一串在那裡轉,還將其理解為處處見禅機。我這裡有個問題:什麼叫做禅機?如果說走些路就能將什麼都證得了,那麼釋迦佛就無需在菩提樹下打坐了,只圍著菩提樹轉就將禅機證得了,這就是禅宗嗎?我不是說禅宗不對,現在吹牛皮的很多,他們都是傳給那些不懂的,當時的達摩祖師所傳的不會是這些。如果說天天去轉圈就能夠處處見禅機,那就要出問題。我覺得大家先要弄明白:斷煩惱要依智慧,智慧由思維而起,怎麼能說由不順的因能生智慧?當然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樣的做法,但是從他們的方法來看和宗喀巴大師的教義是合不起來的。
再舉個例子:各宗各派修四加行是不是統一的?漢地佛法需要,西藏的佛法也需要,但是宗喀巴大師的教義就有不共的意思。宗喀巴大師的教義認為能夠持戒更比修四加行好,你將四加行十萬、十萬地修完了,給你道喜:你如果從三十幾歲開始修,修完了也到四十幾歲了;你如果四十幾歲再開始修,修完了也到五十幾歲了。那時你還有精力來修《菩提道次第》嗎?宗喀巴大師的教義並不否認修四加行好,但是認為更殊勝的是持戒。戒分成三種形式,一種是斷惡,持律儀戒不造惡因;第二種是持攝善法戒,先要成就自身,只有先能住持才能弘揚;第三種持饒益有情戒是利益一切眾生,所以宗喀巴大師覺得持戒更為重要。當年我們在康定是不是也修四加行呢?當然也有,但是不作強調,我就沒有專修過四加行,因為我有工作,當然沒有時間修。修四加行不簡單啊!在哪個地方修不能換地方,你天天在這裡打坐,就必須在這裡完成十萬次。你在這裡禮拜,就必須天天在這裡禮拜,換了地方,換了坐位就不算數。所以修四加行還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在內地都會說:我四加行還沒有修完呢。對,是應該修四加行的,但是等你修完了頭發都白了,還能再修什麼?所以宗喀巴大師的教義並不否認修四加行,但是特別重視持戒,因此宗喀巴大師的教派被稱為善律派,他們的重點就是在於持戒。前面我說過持戒有三種好處:能去盡了惡且不生惡;能夠成就自己;又能夠饒益有情,所以比修四加行要更殊勝些。這個道理大家想想,能夠想得清楚嘛!宗喀巴大師不說修四加行不好,只是強調更要持戒。善律派被稱為黃教,是世人將其稱為黃教的,就像噶舉派被稱為白教一樣,是因為他建立的地方是白土,修寺廟的時候被稱為白教,就像薩迦派被稱為花教一樣,都是世俗的人叫出來的,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為生此慧,就必須有無誤正見,正見是獲得寂靜涅槃唯一之門。]這句話中的[慧]就是[通達無我慧],我們必須知道該怎麼樣地修慧才如法,修到什麼程度才如量。
[正見]就是寂靜一切煩惱,[涅槃]就是將煩惱斷干淨,煩惱清淨了就叫涅槃。這兩個名詞是一回事,能夠將煩惱寂靜了,能夠將煩惱涅槃了,這是需要有正見才能達到。換句話說,其他的,比如說像‘什麼都不想’就不能夠達到。什麼都不想很簡單,就有如在康藏地方雪豬過冬的說法,它們冬季連東西都不吃了還想什麼?還有無想天,他一天都在捨受裡面,沒有苦樂,這不是等於我們睡著了:“今天睡得很好,連夢都沒有!”這樣怎麼能夠生得起無我的智慧?怎麼能夠生得起不執實?為什麼他們得不到解脫?簡單地來說:他們的心在執著他們的境界,心有所執怎麼能夠得解脫呢?我們進一步追問:什麼都不想是不是他們的所緣呢?他心裡想著:“我什麼都不想。”這不還是有個所緣嗎?沒有對境不起思維,對境就是所緣。不說修法,就拿世間法來說,沒有對境心裡就起不了念頭,要心裡想到哪裡的番茄好,你才會去那裡買番茄,如果連番茄的名字你都不知道,還能有買番茄的念頭嗎?由此可見,世間法也要先有對境。在學說上來講,起思維都不是空想,都要有對境的。比方我坐在這裡想當省長,就必須有一個省長對象,沒有這個對象你會去想嗎?現在一縣的首長稱為縣長,有這個縣長的對象我才會想當縣長。以前不稱為縣長而稱為知事,那個時候你就不會想去當縣長,而要想去當知事。所以總要有個對境,心裡才起思維。
我們修法時心裡還是要有個所緣,我將所緣歸納後分成兩類:一類是形象所緣:比如觀各種佛像,觀本尊,觀壇場等等都是形象所緣;另一類是義理所緣:就是依道理為所緣而修。沒有所緣就不能起思維,沒有思維就沒有修。單念儀軌時之所以念得打瞌睡,就是因為沒有思維,念來念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有什麼用處呢?我給大家一個建議:在念咒子的時候自己的耳朵要聽著聲音,如果是默念,心也要聽著。比如念:嗡嘛呢貝美吽,你不能嘴裡念著,心裡卻想著打麻將,那可不行!你要嘴裡念著:嗡嘛呢貝美吽,心裡想著觀音菩薩。嗡代表身語意三業,嘛呢就是摩尼寶,貝美就是觀音菩薩的名字,吽就是請給我們的身語意三業成就。這個咒子的含義就是:如摩尼寶的觀音菩薩請你給我的身語意三業成就。念任何咒子都是有其含義的,並不是只在嘴上念著,心裡卻什麼都不想,不能光是會念,還要懂其中的道理。
我再講一遍:嗡嘛呢貝美吽,嗡代表身語意三業,因為嗡在藏文裡是三個符號組成,嘛呢就是摩尼寶,貝美就是觀音菩薩的秘密名號,吽字就是請你老人家給我。合起來就是:如摩尼寶的觀音菩薩請你給我的三業成就。你先知道咒子的含義,再念起來意義就會不同。如果你不知道其含義,只是別人告訴你這個咒子好,那麼你念得再多,心裡也不起作用,那就成了“小喇嘛念經,有口無心。”若是有口無心,心就起不了變動,加持力是可以得到,但是變心是辦不到的。
我們學佛就是要變心,要將世俗的執著心要變過來執著佛法,這就是轉煩惱為道用,盡管現在我們不能斷執著心,但是我們可以把執著世間法的心轉過來執著佛法,這就是佛法裡所說的轉煩惱為道用。
[所以宗喀巴大師在本頌結尾立誓宣說包括此正見的【三主要道】。]這裡的[立誓宣說]就是我非要把這個話說清楚不可,非要給一切有情說清楚不可!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發誓’:我一定要這樣做!《三主要道》裡的三樣心一樣也不能少,沒有出離心就要流轉生死;沒有菩提心我們就不會為眾生成佛;不能證得空見我們就只能在世間流轉,所以這些都是很重要的。我們將來修密的時候,必須是菩提心和空見在心裡已經生起了,那時我們的心量已經變了。不能說到修密的時候再開始修菩提心、再學修證空見,不能這樣做。必須修到顯教已經有成就了,那時自己的心量就不同了。這就像現在我們看著小孩子做事一樣,不用想就知道小孩子哪裡做得不對,看法就與我們在兒童時期不同。
舉個簡單的例子:比方說大家心量變了,到這裡來學佛法就感到很殊勝舒適,也是說我們要造作地把心變了以後才到這裡來學佛法,因為我們是已經有了這種心。得了定是一種感覺,證了空性又是一種感覺,生起出離心是一種感覺,生起菩提心又是一種感覺。只有心量變了,該具備的條件都具備了才適宜去修密。修密的時候有兩個條件很重要:一是不能為個人而是為眾生,成了佛也還是為眾生,這個心要很自然地生起;二是既然是要為眾生就要有菩提心,菩提心沒生起怎麼會想利益有情呢?修密時要觀本尊的壇城,自成本尊之後,還要知道這是緣起有、自性空,要對這些都不執實。最低限度要將我們想的是自成本尊這個心量去掉,要真實感覺自己與本尊無二無別。
佛與眾生是一樣的。現在有人說:“我們心裡本來就有個菩提心,是這個心被污染了之後我們才成為眾生。”我請問:聰明人是否會變成糊塗蟲?如果成了佛,佛的菩提心怎麼會被污染?污染不了嘛!小孩子說這個玩具好玩,大人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好玩,因為大人無法糊塗,糊塗不起來。佛的心也是緣起有,自性空,我們的心盡管是被污染了的也還是緣起有、自性空。由這個緣起有、自性空,再壞的東西也能改成最好的東西,如果是實有的話就無法改變。佛的心就是由緣起有、自性空而成佛的,我們的心,也是有緣起有、自性空,所以我們也能成佛,就是這個道理。如果說我們本來就有佛的心,只是後來被污染了的,這是不可能的。已經是聰明的人怎麼會再變糊塗?糊塗不起來嘛!中國有這樣一句老話:糊塗難、由聰明變糊塗更難!就是因為糊塗不起來。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大人知道這是錄像機、錄音機,小孩子看了就會當作玩具來玩,所以要知道這些機器的性能是怎樣的才能使用。我們現在學這些就是要將自己的心量變成明白成佛的道理,知道要沿著這條路走,哪怕我們現在是凡夫都要這樣走。
修習緣起有、自性空和菩提心有什麼區別?道理上是一樣的。有人說:“我們的心裡原本是具有三寶的。”外面這樣的說法很多,也就是所謂自性三寶。自性三寶是說在我們的身上也能生得起三寶的功能,並不是原來就有。這道理很簡單,我們現在是居士,身上能有三寶的功能嗎?沒有嘛!我們怎麼會有三寶的功能呢?他們出家人身上才是三寶俱全的,我們在家人身上那裡去找僧寶?沒有嘛!實際上是他們出家人身上具有的功能,只要我們在家人同樣去做,也同樣能生得起,因為是緣起有、自性空,所以我們是可以生起他們那樣的功能,並不是現在就已經有了。佛很悲憫眾生、各位傳承師很悲憫眾生,所以才說這樣的話:“你們好好修啊,只要你們將煩惱斷干淨,你們就是佛啊!”這是寄希望於我們眾生好好斷煩惱,實際上哪有這回事呢?如果我們已經有了還學什麼?佛菩薩是各種悲心、各種方便都有,隨順各種有情的煩惱而度生。佛菩薩度生並不是簡單地說:這個道理是怎樣的,你們要怎樣做。他們說法的時候要根據眾生的煩惱,隨順眾生的喜愛,讓聽者喜歡聽,這樣才能起作用。否則他們說得再好,眾生不想聽有什麼作用?佛的悲心就是要隨順眾生,說的話既要與眾生的語言相和,又要和眾生的愛好相合,還要說得讓眾生聽起來都差不多能接受,這樣才能帶著眾生走。並不是說佛法本身就能將大家都帶著一齊學(這個道理以後會說到),現在聽講法的這二三十人以後只剩下一人也說不定。
[此立誓宣說是依照阿阇黎丹孜的意趣,即正文的所诠,或所說全圓道體的一切宗旨,都應攝於此中而說,所謂【宗旨決定顯示】。]這裡面[诠]就是解釋。[體]就是體性。[宗旨]就是所應要的和應去掉的條件。[宗旨決定顯示]是從藏文直譯而來的,簡單地說就是這本書的中心思想是什麼,最主要說的是什麼內容,顯示出它的珍貴。
這本書是江波居士照藏文直譯的,藏文直譯有時和我們漢文的語法習慣不十分相合,這一點我在康定多年是有所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