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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祥法师:直心是道场——为僧众开示坐禅


   日期:2022/2/25 16:45:00     下载DOC文档         微博、微信、支付宝分享

直心是道场

 ——为僧众开示坐禅

◎妙祥法师讲述

时间:二〇〇八年三月二十三

地点:辽宁省海城市大悲寺法堂

听众:全体僧众

坐禅有时候腿非常痛苦,你就是别着(指盘腿忍着、对抗)不动,在痛苦中就是不动。因为痛苦并不是你坐禅来的,是你原来的业力在那儿搁着呢,你不通过它(坐禅)就消磨不了业力,就是硬逼着消磨,把它吸收、吸收、再吸收……最后消除了,那时你才产生定力。定力从哪产生?不是坐得好好的,吃得好好的,啥事没有,“我愿意盘腿就坐在那儿盘腿,不愿意就歇会儿。”那不行!刚开始的时候痛苦还不起来,坐得可舒服了,过一会儿,时间长了,痛苦就出来了。眼睛红了、眼眵、头胀啊,这都是很正常的。都得经过这一关,这才是修学,不经过这一关不好使。

你得硬往苦上找,别人不给你那么多痛苦,都得靠自己。这时你往前走一步就痛苦,往后退一步就“自在”,你究竟想要“自在”还是要痛苦?痛苦就是修道,不痛苦那就退道。

都得硬坐,都是坐出来的,都是在痛苦中爬出来的。所以说,等闭关的时候,这些事就不在话下了。因为原先有这个基础,所以在闭关的时候,这一般的困难就能克服。这个坐禅哪,你别把它当小事,这可是个大事,谁抓住是谁的,抓不住,那就不是你的。你想回避了,像亲显说的:“不行了,我累了,我去念佛去吧!”你去念吧!你坐禅这功夫就丢了。

不是说念佛不好,你得怎么样呢?得抓住一条,一猛子扎进去,就别怕。什么烂眼睛,腿疼了,生疮了,什么痔疮啊,流血了,那算个什么呀?我跟你说,如果这算事,那就别修行了。

我在闭关的时候,每天上厕所的时候——咱就说冬天,那粪便上几乎多半面是血。因为老在那儿坐着,它有痔疮,就犯了。冬天干燥,容易上火,犯痔疮那肯定是自然的了。吃饭也不挑,亲藏给什么吃什么,也不挑。那大便都是干燥的,一上厕所就淌血,淌得那底下全是通红的。

在上厕所之前,拿那个手纸包一包炉灰,完了再撒上,不让亲藏看到。“你看,师父难道上火了?”还不能让他看到,都得天天那么撒。

都得经过这一关,不经过这一关不行。你杀那么多生,吃那么多肉,不流点血能行吗?是不是?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说,别拿这困难当困难。越是有困难的时候越得挺住。什么瘦了,眼睛花了,眼睛红了,牙齿疼了,生口腔溃疡了,犯痔疮了,胃疼了……那玩意儿算啥啊?胃疼就拿拳头捶一捶就完事了。

你听他们坐禅的那个要求,都是要好好的,什么毛病也没有。我看那当老道还行,当老道,去养身体,长命百岁,那行。这是修道,你必须跟你的业力作斗争,你必须得战胜它。身体所产生的任何生理反应都不在话下,你才能产生定力。

身体本来是假的,痛苦也是假的。痛苦是因为你的业力参与在身体里,不是身体产生了痛苦,你得明白这个。就像燃指似的,你们燃过指的都知道,燃完指,这燃掉的手指头那儿还疼呢。己经没有了手指头,它还疼。你说,这究竟是肉疼呢,还是你的妄想疼?不在那摆着嘛!

所以说,身体的痛苦和身体没关系,都是你的业。你坚持这一条就完事了,要不就上当。“我身体不行啦,我这胃有溃疡啦,我这地方难受啦,我这肾脏不行啦……”你等着吧,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骗。你到医院检查,肯定和你的想法一样,世间人就是这样。

虚云老和尚他就不听这个,那七窍流血还坐禅呢。他不听,他就过来了;你听,听就被骗了。你永远是个药包子,成天吃药,成天去养,最后你整个就完了,人就完了。所以说,你就顶住,就是不放松,大不了就是一个事——死呗,是不?我就死在这里,就完事了。你没有这个决心不行,这样才能闯过这一关。

就这么点痛苦就不行了?腿疼了,“这个腿疼,我受不了了,关节不行了。”这关节不行,疼。盘腿不行,我伸腿行不行?伸腿也能坐禅,走道都能坐禅,何况伸个腿,是不是?坐着(指坐椅子等)也能坐禅,都能坐,怎么样都能坐。经行是什么?我告诉你,经行就是坐禅,就走着坐。什么叫经行?经行就是走着坐禅。

我们把禅定都放在哪儿呢?都放在这个“坐”上面。盘腿叫坐禅,离开盘腿我就不坐禅了?实际上,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走道、蹲着、坐着都可以“坐”,有时间就可以坐。这样的话就会产生定力,就把念给收回来了。坐禅只是个名,实际上就是回收六根,和念佛一样,都是回收六根。

弟子:阿弥陀佛!师父,回收六根是不是先找出意根,才回收?

什么叫意根?找的不是意根,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意念的意。你想到哪儿,动到哪儿,碰到哪儿,就搁哪儿收。说我先收耳根,那随便吃,那好使吗?那不好使。光收耳朵了,耳朵也没收回来,嘴还破坏了,是不是?碰到哪儿我就收哪儿。什么叫回收六根?就是一根回收,六根回收。怎么去达到六根回收?碰到哪儿我收哪儿,你这才能起作用呢。

不是这个敌人我不打,那个敌人也不打,等当官的出来后再打。还没到当官的出来,你早被上面的敌人给消灭掉了,你找谁去?是不是?你见到敌人就打就完事了,早晚把那个主要敌人打出来。打出来后,你把它消灭掉就可以,就完事。不是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哪个都重要,哪个都得回收,这才行。

比如说:我念佛,用耳根或是用舌根来摄心……这都可以,以它为主,以它为主只是以它为主,但是主要的就是我们要见哪根灭哪根。

弟子:就是当下。

就是当下那一念,你不在当下那一念做功夫,那都是假的。最后,你怎么修也不行。五个眼儿,你就堵三个眼儿、两个眼儿,最后那些眼儿还照样漏。你堵一个眼儿,那好使吗?不好使的事。说:这一个眼儿堵住了,其它眼儿就都堵住了。你真能堵住吗?就这一个眼儿,也得靠堵住其它的眼儿来维护,才能堵住呢。它本来都是一个眼儿,只是变化不同。

就像那个假脸似的,今天装个岁数大的,这个不是;明天装个岁数小的,这个也不是。你找吧,它哪个都是假脸。遇到个假脸,我就灭掉它一个,灭掉一个是一个。最后,它的真脸就会出来。

它都是一个根,不是六根,说是六根实际上就是一个根,它变化成六。所以说,你见到它就堵它。就像章鱼似的,哪个须子都是章鱼。你看这个须子是,那个须子不是啊?你抓住它,看它哪个先伸出来就抓住哪个,就完事了。抓住一个是一个,穷追猛打,就完事了。

弟子:我以前理解错了,包括看《楞严经》也理解错了。以前认为它分好几个法门,你现在这个法门能做好,其它就完事了。

也不是理解错。就这个事,你想一想。你说:我就想收耳根。而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你可以造成漏(指放逸舌根)。一根可以造成漏,其它根都可以造成漏。最后,你想再收耳根的时候,根本就收不住,也不可能收住。

所以说一根回收,六根回收。就是说明六根和一根是一个,所以你收六根就等于收一根,收一根也等于收六根,就完事了。但是你别刻意找哪根,应该是遇到哪儿我就开始做哪儿。比丘戒律为什么要定二百多条呢?就是因为有六根,它有各个方面的变化,能变化成二百五十条须子。这二百五十条的须子,我都要用戒律把它控制住,这才找到六根。六根灭掉了,才能找到那一根。

戒律是干什么的?就是收六根的。坐禅干嘛?也是收六根。念佛也是收六根,都是收六根。我跟大家说的这意思,该坐禅还得坐,你别把机会扔掉。等到将来你们有一天闭关的时候,把你扔到关房里,一下就让你闭三年,那时候你就傻眼了。(大众笑)你平时不练出来,那根本就不好使。

上火都得上,都得逼,因为那六贼在里面,它不干。就像孙悟空似的,你把他弄到那个火炉里烧他,孙悟空他能理解吗?他不理解,他就想往外蹦。但是就得烧,烧完了,最后他得好处。人也是这样,就得硬逼他。

弟子:打坐时腿疼怎么办?

腿疼啊,也得练,但是也用不着太过分的练。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腿疼,它疼我也练着,我也不放松,但也不是去硬掰,把它掰伤了,好长时间也恢复不了。就是说:不管在什么条件下,我都要坐禅,我就是坐。腿伸直,我也让它坐禅;走道,我也能坐禅;坐椅子上,我同样也能坐禅。你把坐禅划到各个方面就完事了。

弟子:总觉得控制不住妄想。

就是控制不住妄想才这么干的。你看腿本来盘得挺好的,一点都不疼。你刚动一念:“哎呀,这一点都不疼。”一会儿就不行了,就疼了,因为他动念了。刚才还说挺好,这会儿就不行了。你不动念,它一点都不疼。

就像警察似的,要是他拿个枪在后面逼着你:“不许动。”你看,别说坐一个小时,坐二十四小时也没事。他怕死啊,那就没事。咱们现在就是太放松,所以大家努力吧!坐禅还得努力好好坐,别浪费时间。另外,坐禅时这后面垫高一点。像你这样,腿挺好,但是胸得挺起来。

我跟你说,记住一句话:“修行就是在念念之中修行。”不是长和短。有一分钟时间,我就修一分钟;有半个小时我修半个小时;有一个小时我修一个小时,没有长短之说。至于腰直不直得起来……坐那儿我就直,就是塌也要挺,挺过去就完事了。至于要求半个小时,那我就挺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我就挺一个小时;两小时就两小时。不要提任何条件,你记住了。

弟子:师父,可是它昏沉,挺不起来。

昏沉也不要紧,你昏沉我也坐,但是我把腰挺起来。刚开始可能昏沉,时间长了,你挺直了,它慢慢就不昏沉了。

弟子:他是说昏沉的时候打香板,打了几下之后,这时候就要下去跪,这时候是去跪着,还是坐着呢?

叫你干啥就干啥,什么叫禅定呢?禅定就是无我。什么叫坐禅呢?你记住了,坐禅就腿一盘,就啥也没有了,入定了,就完事了。什么叫出定呢?那边一响的时候——不等响,我就出定了,和它一样,同时出定。那边引磬一响,这边就出定了。出定后,刚才坐没坐禅?不知道。没有那种坐禅的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刚才刚唠完一句话,“刚才说到哪块了?咱还继续唠。”那叫坐禅,那叫禅定。

你那都是有一种意念在那里面,“噢,慢慢慢慢,我静下来了,慢慢,我又开始醒了。”那都是意念在作怪,那不是真正的禅定。真正的禅定,就是说入禅定马上就入,没有什么合计的,不是说:“哎呀,调调息啊,怎么怎么地。”到那儿就完事了,人家就完事了。说要出定,马上就出定。“刚才说到哪块了?还继续说,继续唠。”就像那段时间根本不存在似的。那才行呢!这叫禅定。

你听他讲的,“哎呀,我刚才坐得挺好啊,身体可舒服了!”那还是初步功夫,咱不能说没有功夫,那是初步功夫。“哎呀,坐得身体挺舒服的!”那还是在意念上下功夫呢,还没脱离你的这个意念里,这个意念是不能用的。坐禅就是盘上腿就坐,就完事了。一分钟和一个小时是一样的;一个小时和一分钟都是一样的,它没有区别。超越了时间,所以不管那个。

我们要的是什么?什么叫禅定呢?就要在这当下那一瞬间,什么妄想也没有,就完事了。想让它知道,它就知道;想不让它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像走道也是一样,睁着眼睛可以坐禅,什么飞机响啊,这个响啊,该听不见的时候,马上就听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

说没有想法的时候,就瞅着大家,什么想法也没有。你在不在?根本不知道。连自己也不知道,就瞅着你也不知道,但你所想办的事全都能办。那才叫禅定。而我们要求的禅定都是什么禅定?都靠意念力,慢慢静下来了,连昏沉带困,反正都一起来了,然后出定也是这样。这所谓的定,实际上也没定住。“哎呀,到时间了。”张张嘴,睁开眼了。还感觉身体,“哎呀,坐着真累啊!”

坐禅,那啥感觉都没有,因为念也断了,妄想断了,那才行呢。要求那深深的东西,不要追求眼前那点小的境界。当然,这个深的得长期坐才能有,不是马上有,但也得靠你平时摄念。平时不摄念,这功夫同样也没有。所以你别考虑:“我想坐时间长,我才干嘛去。”那还不行,不能要求时间长,就有什么条件,我就修什么条件。你给我一分钟时间,我上趟厕所,在路上我都能入一会儿定,就得有这个功夫。就这几步道呗,有十步二十步,我进这屋这工夫都可以入会儿定,你平时得锻炼这个功夫。

弟子:坐得时间短,破四相很难破。

你别提破四相,你那时间长叫破四相啊?破四相就是一瞬间,哪有什么时间长破四相的?时间长,没事就在那合计合计,最后就睡了。(大众笑)不是说时间长破四相,真正破四相就是一瞬间。修是渐修,悟是顿悟。顿悟是什么?顿悟才叫破四相呢。什么叫悟?悟就是破四相,就是一瞬间就完事。

所以说,你别要求那个东西。不是说我们做不到,你不要求那个才会达到那功夫。你越有要求,将来就会产生心里的障碍,你自己就把自己给障住了。“不行,我得坐时间长才有定力,这块我不能修,这哪能修?你看看大伙走道还互相撞呢,这还能修啊?”那不行,就得什么时间都抓住,抓紧一切时间,有一分钟我修一分钟。何况都是师兄弟之间,互相还帮助,谁也不能害你,你怕什么玩意儿?你要是掉下来还有人拽你,你看有多好。

那是以前我在经行的时候,一次走到那汽车旁边还经行呢,有时都往汽车上撞,手都差点摸到人家公安局那个车上了。公安局那几个人全愣了,也不瞅我。我那手指头就差那么高就摸到汽车盖上了,那都不知道。在要摸着那一瞬间的时候,突然停住了,睁眼睛一看,“哎呀,怎么这地方有汽车?”于是赶紧退一步。后来,那几个人也不瞅我就开车进去了。他走了,我就继续往前走。门口那武警哈哈大笑,说:“看这个怪人。”都得那样。他笑,笑他的,我还继续走。

那都是不怕死地往前干,你要被撞死怎么办?是不是?公安局把你打一顿怎么办?抓起来怎么办?它没有那个事。你要是走到那个公路中间,那汽车把你撞了怎么办?那你不修啦?啥条件都不讲,不是说过吗?经行也好,坐禅也好,多大地方都可以经行。就这么大个地方,一米见方,同样可以经行,一样能经行。

不是说要个地方才能坐禅。越有要求(指有条件)的地方,你心里越有要求,实际上,你这个禅越坐不下去。真给你一个地方,你还同样坐不下去,你会生出另外一个要求。只有没有要求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能坐禅。慢慢培养这功夫,最后你在真正坐禅的时候,那想入定的时候,机缘来了,一下就入定。

什么条件也别讲,没有用,什么条件都可以。我们现在就是什么呢?要求的条件太多了。你现在的条件就很好,有房子冬天冻不着,夏天雨淋不着,这就已经很好了。吃饭能吃饱了,就完事了,其它的,再也没有考虑的余地了。何况还有这么多师兄弟在一起,还没有坏人,你说多好啊!

所以说,条件好了,就得知道珍惜,马上就得抓紧。再也不能要求任何条件了,要求任何条件都不行。我跟你说,有时候给条件都不要,还要什么条件!要条件还能修啊?本来就是要自己创造修道的条件。修道的条件就是,不管你好和坏,我都能修行,我都不在乎外境的情况,我都不起分别心。你上人民大会堂,我该坐禅坐禅;你上个臭水沟里、狗洞里,我也能坐禅,就得有这个想法。

所以说,别分别那些东西。要不二祖慧可最后怎么还往妓院里跑呢?就是在任何条件他都能修行,那才行。我们刚开始就要求条件,这不行,所以不能要求条件。至于外面给你创造个条件,那是外面条件的事,那是师父的事。师父愿意多事,愿意给你创造那就创造,那是他的事。但是我们作为修行人,不应该要任何条件,什么条件也不要,什么条件我都能修,就完事了。这是最好的。

刚才我讲能运老和尚,你想一想,大海风那么吹着,后背吹着,那七十来岁的人,还在那儿坐呢。你说,要是我们,哪个能去坐禅去?“这不行啊,这……师父得风湿怎么办?冻坏了怎么办?”你说人家不会保养?能运老和尚原来本身就是老中医,他最懂得保养这一套了。人家在那种环境下也能修行,所以修出个暖法来。最后,走的时候自己能做主。

弟子:阿弥陀佛!师父。比如说:起了个念头,有所要求,但是这时候没办法控制念头,只能在身口上控制。

念头,谁都得起。起来,你不理它就完事了,不搭理它,它骗你,“这是骗我的”,不理它就完事了。

弟子:在身口上得管住自己。

对。在某一项上,这互相都有个斗争。比如说:在一般人认为这个条件不适合修行的时候,你认为可以修的时候,它自己和自己必然要争夺的。你念头争夺,争夺你的呗,我修就完事了。

我写的那个《经行》你看到了,“绕直室外小行无所求”,小行指的是什么呢?就有一寸地方我也能修行,我也能经行。就是这么大地方,同样经行。我那个闭关的地方有多大?有两块半砖(地板砖)这么长——有一块半这么宽,顶多就一块半,就这么宽(大约2.5米×1.5米)。有时候走一走就撞墙上了,那鼻子正好撞墙上了,要是撞门上……那太正常了。

弟子:师父,我就是喜欢坐。

喜欢坐,行,我给你讲,你得知道什么叫喜欢坐?不是我盘腿坐叫喜欢坐,真正的喜欢叫坐禅。禅是什么呢?外离一切相,内一心不乱为禅。除了这个,都不叫禅,不是盘腿坐就叫禅。你只要一心不乱,外离一切相,就完事了。就这么两句话,其它的,说什么都没有用。还要什么条件?等把条件都给你了,那是该火化的时候了(大众笑),是不是?这个条件给你,你也没有用了。都得在什么呢?在不给条件下我能修行,这就是咱们的特点。

所以人修行为什么有时候不上路?就是因为成天讲条件,成天创造条件,等你创造好条件,什么都凉了(指晚了)。所以说,不管什么条件,我就是修行,就完事了。我在《经行》里讲得很明白,什么屎坑啊,大小啊,室外啊,我哪儿都讲了。说穿了就是一句话,就是“不管任何条件,我都要去修行。就上卫生间的工夫我也要修行,甚至吃饭这工夫我都可以入定。”都得这样要求,这才行呢。

过去大德不是说“念兹在兹”?什么叫念兹?就是这个念始终是不离开它,老在那块。就像一个针似的,这地方只要有一个缝儿我就能钻进去,除非你不给我缝儿。你给我缝儿我就能钻进去,就完事了。

我刚才不是讲了,它想它的,它越想我就越坐。你不坐它就不想了吗?你不坐,想得更多。你只有坐了才发现它想,不是你坐才有想,知道吗?那“想”从哪来?你原先脑子里就存在这个东西,等你一坐,静下来,就发现了它。你越静,发现脑子想的东西越多。实际上,当你发现“想”的时候,它速度已经开始慢下来了。当你发现这个想,“哎呀,我怎么这么多妄想!”那个妄想的速度实际上已经开始减慢了,不减慢你是发现不了的。

有的人认为:“哎呀,我这一天打坐——不打坐还没有妄想,一打坐,妄想怎么这么多?”实际上你还不知道,你要不打坐,那妄想比这还快呢,你根本都察觉不出来。那速度,原来一分钟可能得一千下;你这一打坐,一分钟可能变成了五百下,你就发现了。一看这个影子,“噢!它在乱动呢。”实际上,速度慢了你才能发现。不要怕妄想,这说明你已经发现了妄想,(发现了)才能消灭妄想,你发现不了妄想还不好使呢。

有的说:“我一坐禅哪,什么境界都没有,黢黑。”你要是黢黑那还真不错呢,快找着那个门了,你不黢黑都不好使。你以为这(白墙)是啥?这不是黑啊?只不过你不认识,给你画点图画就认为是亮的,画个太阳你就觉得光明了,画个白色你就觉得亮了,都是骗你。(编者注:妙祥法师讲述之《二〇〇八年二月为宝林寺尼众开示》:我给你举个例子, 我们大家现在看到太阳,现在是有光明,每个人脸都看清楚了。你也看清楚我,我也看清楚你了。我们认为我的眼睛是在光明之中,我能看见东西,我们认为是正确的。但是你不知道这就是无明。说无明它不应该有光,它有光怎么还成无明了呢?那我们看一看照相的底版(胶片)。你看底版是什么?它翻出的那个照片,人非常有光彩,也有光,也有山河,也有大地,翻洗得很清楚。人的相貌,喜怒哀乐全翻洗得很清楚。它从哪儿来的?从底版翻过来的。没有底版,它没有这种图像,由底版形成的。

那底版是什么?就是黑的,是不是?你看底版是不是黑的?所以说我们光看到眼前的这种色相,就认为它是光明的,是对的。而认为黑天就是黑天,而实际上这是错误的认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影像还不如黑天,也就是说我们看到影像的时候,我们还不如底版哪。底版去了,后面才是光明哪。我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在黑暗之中,也就是黑暗加黑暗的变化。)

弟子:师父,发下菩提心,能不能进步?

你记住了,你可能没听我讲的那个带(指录音)。我那里就讲了什么叫菩提心。不是嘴上说几句叫菩提心,那不叫菩提心,那叫牙疼咒,啥用也不管,那是发个愿而已。真正的菩提心是在于你不断地努力,不断地禅定,在不断地持戒基础上才生起。菩提心是突然发起来的,不是嘴说出来的。菩提心一旦发起来,它不退转,它是无相心。我们现在很多人把菩提心认为是什么呢?是一种发愿,把愿力当成菩提心。我发一个愿,我起一个誓,这就是菩提心。那不是。

所以有很多人说:“我这发菩提心,去年挺好,今年就不行了。”为什么呢?因为它不是菩提心。菩提心那是成佛的种子,那能退转吗?它是不可能退转的事。发菩提心从哪儿来?从持戒开始,从禅定开始,从为大众服务开始,这才行。就这么点基因,从这么点基因开始,不要盲目地先找个果,如果走错路就完了。

成天说发菩提心,每天发,发了一个月两个月又没了;然后再发,总发总没,他就找不着原因。原因在哪儿?它不是菩提心。菩提心是个无相心,是个不分别心,是严持戒律的清净心所生起来的。你这么理解才是对的,所以不能那么做。

现在你看那居士发“菩提心”的很多,退道的可多了去了。成天都讲:“师父,我发菩提心了,我在佛前已经发完了。”我一听这就完了,这哪是菩提心,这不是菩提心。没办法,他就要把这个认为是菩提心,那就错了。所以不能这么认为,只是发了一个愿而已。

所以说,他所发出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而且没有基础,只不过是鹦鹉学舌。它不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是别人告诉他,照书本念的,看别人的才拿出来的,它怎么是菩提心呢?菩提心是你自个儿那个心所发出来的,那个是菩提心。所以说,菩提心必须在清净心的基础上,还得有定力,还得无相,才能发出来。

要想清净就得严持戒律。你想有定力就得不断地努力和坐禅,减少妄想。另外呢,还有一个无我。我们刚开始不可能达到无我,所以你必须照无我做,为大众服务去,不分别。这样,慢慢就能达到无我。这些基础都具备的时候,当因缘成熟时,突然一天,一下就发出来了。等发出来,你这一辈子也受用不完。它不会退转。

我们现在所讲的,就是把菩提心讲成一个发愿。体清老和尚说:“那是牙疼咒啊,啥用也不起,这是糊弄糊弄人而已,止止牙疼,实际上不起什么作用。”也不能说不起一点作用,但想从根本上来解决问题,确实不行。所以你想要发菩提心,就得往这上用功。我不是糊弄你,我要是糊弄你,我也像他们那么说。那话好说,可那都是骗人的事。

弟子:师父,我也听一个人说:现在要发菩提心,先看那个论(指某一部论书)。不先学戒,要学那个论,还说可好可好了。我心里想:那你也得先学戒呀!

他说得也对,学论也行,学什么都行。但是你不在戒的基础上学,学的那东西它就没有基础。等你学完论以后,产生的知见就抵触那个戒律。如果你学戒律了,对论反而能进一步深入理解,论也能助你的戒律,戒律也能助你的论。所以说,就看你怎么用。就像那个“磨刀不误砍柴工”一样。他光想去砍柴,拿着钝刀去砍,噼里啪啦砍了大半天,没砍几个枝,刀也坏了,就算拉倒了。你怨谁啊?他怨刀。刀是好刀,关键是你没磨,你要磨了,它就不是这样了。先磨刀,先找出基础的东西,哪步都有它的步骤,就必须从基础开始。

我体会最深的就是画画。原先我画画随便就画,先画了圆圈(指脸)再画眼睛。人家画画的不是,先画眼睛后画脸。我就不行,所以我这一辈子也成不了画家。你自己想象的东西它不好使,你违反规律就不好使。必须得先干嘛呢?先从基础开始。

说这点的意思就是,大家坐禅的时候还得努力,别懈怠。别以为:哎呀,这遭罪啊,痛苦啊,吃饭吃不下去了,什么大便干燥了……这点事都跟牙疼似的,没有啥意思。

亲藏现在可能知道我那时候上厕所便血。那时将近三年——两年多吧,不到三年的时间,没让他看到过我在厕所便血。几乎是上趟厕所便一次血,几乎是这样。都不让他看,拿一些灰撒上就完了。他要是看着就给你弄药了,就用药了,是不是?用药当然是好了,但是你那个心就不老实了。另外,你那不是吓唬他?心也不老实,他得找居士要药去了,是不是?又攀缘了。宁愿流点血,那算个啥事?所以啥事也没有。

有时候流点血还好呢,这个对身体好。就像你牙疼,省得火在里头憋着,都出来了更好。有时候火出来不是坏事,你不经过这个考验都不好使。你看那个鸟刚关进笼子,使劲撞笼子,毛都撞坏了。最后老实了,就拉倒,它的毛也没事。所以人也是这样,必须把他关得老老实实,就是一句话,你把身体捆得越死,你那个心才能活起来。“人心死,道心生。”就这么回事。

另外,这个唱赞也挺重要,因为啥呢?咱们一年到头就两次法会,对居士多少也得有个交待,不是咱们爱好这个,咱用咱们认真学“赞子”的这个心去布施。到那天,很多居士上咱们这来忏悔也好,参加法会也好,咱用咱这个清净心,把它布施出去,让他们得福,也就是咱们报答人家恩情。咱吃的用的不都是居士供养的?一年就两次,咱也不搞多,这就完事了。

现在就是,佛教中有些事情还不是处于完全正规的状态下,有些事还得做,你不能不做。像超拔、吉祥,这个事本来就用不着搞的。修行就是修行,搞这个干嘛?但是现在外面搞超拔、吉祥全要钱,老百姓对佛教就产生怨言了,把佛教看成没有希望了,所以咱们搞这个就是要纠正这个风气。就在等待因缘,因缘一旦成熟了,拉倒,一刀就断了,什么也不搞,是吧?

你看现在放生的就少了,这几天没有了吧?我告诉王居士:“你要放生,你们居士自己念念就行了,不用上这儿来放。”他来这放生有时耽误时间,有些就死了。他那天放生后说:“这鱼啊,有不少死了,我挺恼火。”他说,“怎么办哪?”我正好就借坡下驴,说:“你们念吧!”他好一顿的忏悔,说,“师父,不行,还得你们念。”我说:“不行。那鱼重要,你不能让它老死在这里。居士念一样,个别的咱们念一念就完事了。”这样慢慢地,一点点理顺过来就好了。居士也明白这个道理了,咱们慢慢也就逐渐往正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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