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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耶鲁佛学博士的佛学研究之路(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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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3/28 10:00:00 下载DOC文档 微博、微信、支付宝分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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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港大佛学中心第一学期日志(2003年9月)
30日:其实国庆快要到了,我却茫然无所知,我似乎远离了人群,在书山中跋涉,在各种学科中穿插,在进行着严格的近乎残酷的以世界前10名大学为基准的学术训练。我不能说这是毫无疑义的工作,但是与此同时我一定会失去一些曾经珍藏的事物。比如说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读诗了,拜伦、莎士比亚、雪莱、朗费罗、豪斯曼,所有这些名字都能唤起我对第一个学位的记忆。所以有的时候,就算是读一些名作,依然能给我带来感动。比如说顾城的“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单凭这首作品,他就是一个杰出的才华横溢的诗人。令人不胜浩叹的是,这些美好的纸上的梦想,在现实的生活中总是那么的脆弱,让我们看着过去而叹息,让我们面对无常而流泪: 我希望 每一个时刻 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下一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一片天空 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 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 我想画下早晨 画下露水 所能看见的微笑 画下所有最年轻的 没有痛苦的爱情 她没有见过阴云 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她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我想画下遥远的风景 画下清晰的地平线和水波 画下许许多多快乐的小河 画下丘陵 长满淡淡的绒毛 我让它们挨得很近 让它们相爱 让每一个默许 每一阵静静的春天悸动 都成为一朵小花的生日 27日:今日原定吃完午饭就回来,去图书馆借了几张光盘:法文的百科全书Encyclopédie Hachette,日本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of japan。但是后来看到了一本书:《风中绯樱:雾社事件真相及花冈初子的故事》(邓相扬),让我极为震惊,就在那里看了一个半小时。这是发生在70多年前台湾的真实事件。当时雾社地区的六个部族抱着必死的决心发动对抗日本的起义,在雾色学校首先杀死了134名日本人。其中有两个一直接受日本教育的族人花岗一郎和花岗二郎因为陷入了对部族的忠诚和日本人的培育的极度矛盾之中,而率领家人在花岗山(后来命名)集体自杀,其中花岗一郎在杀死妻儿之后,切腹自尽。这一事件震惊了台湾全岛和日本本土。然而整个的运动其惊人之处还在于其整体的义无反顾的壮烈,生与死的动荡和不安。 26日:西装革履去参加研究生堂的五年聚会,鸡尾酒会之后是high table dinner,美国好像就随意多了。吃完之后很多人去兰桂坊泡吧,我没有时间,也不太想去。申请和学习的工作十分紧张。晚间收到Robert Sharf 教授的来信,言及密歇根大学去年的申请,是在30多人之中选拔一人而已,而这三十余人显而易见都非泛泛之辈。所以在美国的学习机会其实竞争无比的激烈。如果不是最好的,如果不是第一名,则基本上没有录取和拿到奖学金的机会。 23日:天天图书馆都有通知,我通过interlibrary loan借的书一本一本地到了,好像在耶鲁大学就没有用过,大概是因为耶鲁的书无比的丰富,基本上够用了。昨夜里看了金耀基的“剑桥语丝”,最后的几章提到了哈佛大学,读完之后更是令人向往。这些古典的学校,几个世纪以来,在金色的拱门下,走出无数的学者和传奇人物,他们的风姿令人怀念。我愈加地热爱大学,觉得只有在大学里我才像我自己,在其它的地方见到我,我就像个过客,一个异乡人。 20日: 每天的固定工作量基本上是这样,梵文:1个小时,印度佛教(几部经典的学术著作,印度学的相关作品,大英百科全书的部分词条);1个小时,长安寺院藏经的论文修改和文献阅读(关于佛经目录,长安,和唐代佛教的作品);1个小时,佛教方面的学术和文献阅读(佛学的各种学术作品和原典);2个小时,法日德语;2个小时,申请的各项工作(教授的联络,项目的研究,材料的写作和修改,网站的制作);2个小时,中亚和丝绸之路的佛教艺术论文准备和写作(艺术史和佛教艺术的书籍,论文,资料库和图像的制作);3个小时,其它的时间是机动工作时间。这样看来,一天已经安排得满满的了。 16日:下午四种语言轮番上阵,一会听德国之音,一会是大阪的网上电台。接着是法语的课文和录音,然后是梵文,这些也只是语言的准备。在学科上还有很多的漏洞要补。现在每天至少要在图书馆呆一个小时。 13日:平心而论,港大的学习比起耶鲁大学,要轻松一点。可是我自己依然有很多任务要做,有数种语言要学习和巩固。要在很多领域补充大批的知识。只能慢慢的来。所以每天我并没有时间和旁人混在一起。因为提高自己就已经占据了我所有的时程表。不过不断在知识的海洋中挺进的感觉要胜于每天闲着无事。 9日:每天晚上尽量看一部影片,首先这当然是娱乐,其次是语言的训练,我常常使用不同的语言版本,比如听法语的发音,看英文的字幕,或者日文的发音,英文的字幕,这样一举两得。 8日: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人欢马跳,晴空万里。中午的时候,在大台阶上整齐地站满了港大合唱队的同学,他们穿着蓝色的衣服,唱的歌也完全是西方的风格,不过他们充满了朝气,声势浩大,歌声也富有感染力,在图书馆的广场上倒是有很多过路的学生驻足观看。这样的情景立就让我想起了耶鲁大学的合唱队,?00周年校庆的时候,我在耶鲁体育场的外面听到了我平生以来所未闻的最优美的人声合唱,让人不忍离去。后来多次在经过woosley hall的雄伟讲堂的时候,也欣赏过他们的即兴表演。港大的许多体制都是西方的,合唱队的风格也是一样,不过我觉得这很好地展示了一个学校的活力,你站在那里看的时候,就会感觉年轻真的很好,年轻人聚集的大学真是令人向往的天堂。 7日:察看了今天借回来的书,发现了一件趣事。我借了一本书(日本学者橘惠胜在牛津所作的博士论文“佛教伦理”),是许地山教授从牛津大学带回来的,后来可能是香港大学收购了他的私人藏书。发黄的扉页上,还留着许教授的笔迹。许地山的墓地其实就在附近,也不知道这些年会有多少人去凭吊了。我常常会在别的书里面读许地山的名字,可是今天觉得历史和我自己的生活合二为一了。 5日: 我用了3个小时基本上摸清了港大的图书馆,这里的开架书还是很丰富的,也为学生提供了相当好的学习条件,在这里最大的发现是可以借各种AV资料,要知道在耶鲁的音乐图书馆和惠特尼人文中心,我们也只能听和看。这里还能借出来相当多的质量光盘,非常过瘾,我也准备好好利用。唯一可惜的是港大只能借60本书,而我在耶鲁的时候可以借200本呢,所以借书的时候,只能克制一点了。 4日:还是在学校里更有劲,港大的一切都是西方化的,宿舍的管理建制,证件的办理,学校的硬件等等。学生的普遍的英文水平也相当高,我不会说粤语,所以干脆就处处说英语,简单方便。今天在中环买东西,觉得香港果然是购物天堂呢。店面的布置赏心悦目,很有水准。不过走到街上,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森林,颇有压抑之感。 2日:今天到了香港,在九龙下火车,出关,正好碰到杜鹃台风。港大在半山腰,道路错综复杂,上上下下。我住的屋子比耶鲁的小一点。这里的新生,特别是大陆来的学生,说句实话,不如美国的一些高校,在这里毕业于中国前5名高校的学生不多见。在耶鲁,北大清华的比比皆是,反而是复旦南大的成了少数派。这些年轻人非常的兴奋,在我看来,等到数年后,他们才会知道研究是怎么一回事吧。 |